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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处生出的白雾愈渐浓厚,渐欲迷人眼间,恍若置身青山深处,云外九霄。若是更有不昧因果的凡人在此,则会深感误入藕花深处,此后顶礼膜拜,感悟上苍垂赐恩泽。
陆行歌闲散漫步于庭下,云霖密布之间,他一步一顿走得极为缓慢,似若蝴蝶穿花,飞花摘叶,仿佛有过一刹不经觉察的瞬间,白雾齐身翻涌越过了肩头,他便又是已化作翩翩临风一少年。
此间从墙外溢入的雾岚已是没过了他的半身,少年瞳眸清明,长身置于庭中,与先时也一般无二,独不见素往之垂然老朽的姿态,神采奕奕,烨然恍若神人。
陆行歌眉头微缩,似乎是略类有些不满包扰身前的那层空朦,随后鼻息微重,两手束于腰后,又不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身便似一捻青气清幽飘起,数息之后,一双脚掌更是恰如其分,不轻不重地踩上了屋檐之上的瓦片。
不曾闻得声息,宛如庭前竹叶悄落。
立身高处,外界的天光仍不能照入进来分毫,陆行歌倒也并不在意,眼帘微垂,缓缓投身看向小院以外的物事。
又不多时,却见他眉头处愈蹙愈拢,似乎是两座神秀的青山绵延万里,又连亘在了一起。
陆行歌忽地又感身周流淌穿行的气息冷冽下来了不少的温度,于是肩头微缩,不甚自主地身上的凉薄青袍往身前轻轻地拢了过去。
但他仍是有些不满意,随后便又见其长腿微抬,踏碎了脚底的一两块的青瓦,继而生猛地将之踹了出去。许久过去,余音细弱可失,似若泉水微漾,像是距离地面有着不小的一段距离。
“就几句话的功夫,没想到就有这么高了。”一身跃身跳至陆行歌的身旁,细而观之,正是众人找寻的那一位浑天司副司,李行止。
他这一步稍微有些不知轻重,竟是把站立处的房梁都踩得凹下去了一片。他缓缓地蹲将了下去,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摸索着下巴上的几根疏须,眼神凝重,看着那几块瓦砾滚下的地方久而不语,随后又撅了撅嘴,深深地点了点头。
“那是有多高呢?”陆行歌抬头看天,两手仍旧静静地悬在腰后。
“大概是五六层了那么高吧。”李行止来回扭转着脑袋,但眼中所见却是依然转圜于屋檐以外的那方黑昧。
“五六层楼……”
“左右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
“那你又爬了多少年?”陆行歌轻声念叨了几句,继而又问道。
“修道一往,便不知年月。“老道人微微有些赧颜,但见其轻轻吐了吐舌头,又强加圆满了回来。
陆行歌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之后抖了抖袖子,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唉,不知道,那丫头什么时候才有这般的成就哟。”
李行止心绪万千,微微有了些感慨,想着先时离去的那名少女,又想到了自己收的那个徒弟,胸中不免多出了几分唏嘘。
“这怕不应该是你来担心的问题。“仿佛是听得到李行止心念所及之事,陆行歌无神地借着话头说道。
“我门中自是有比她还要不能的存在。“说罢,他又缓缓低头向着脚下的屋舍看去,而后摆了摆脑袋,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循着他降下的目光,李行止随之看了过去,不见其人,空闻其声,
“读读读,天天都是这一本清静经,爷都要吐了。“
“呕……”
听着内堂里书籍抛落的响动,李行止不禁有些咂舌,其后又转而抬眸,缓缓望向身侧那位风流意气的师兄,见前人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于是深以为意,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同病相怜而已,我就未必好的到哪里去。“李行止苦笑着舒展开了腰身,一屁股坐在了碎粒瓦堆中,摊了摊手,缓而又道。
“古今立大事业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陆行歌款步走到他的身边,其后伸出一手,轻轻地抚了抚他顶上霜白的疏发。
“姝彤的资质自然是绝佳的,不过只是少有历练,未能得以施展罢了。“
“倘使给她一分韩烟那样的路途,年岁相近,未必就不能达到同样的高度。“
陆行歌说着又侧身转向身后,目色森然,似乎是在看着先前韩烟离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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