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蠢货、烂俗对话与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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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乌鸦帮干部们，只能呆呆地看着拿着手枪对准了自家老大的甄老板。

而这位脸带温和微笑的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枪却始终牢牢对准着任宁平，一步一步往侧后方，房间的阴影处退去。

“……老甄，你这是什么意思？”任宁平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用好像平时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的口气问道。

“什么意思？”甄老板脸上的笑容渐冷，“我能有什么意思？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应该让帮里的兄弟来问你！这个乌鸦帮可不是你任宁平一个人的，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能什么的，你要发疯去招惹梁聚堂这样的庞然大物，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拉上我们整个乌鸦帮！为了兄弟们，任老大，我只有用这种方式阻止你了。”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剩下的乌鸦帮干部们，大声说道：“你们刚刚都听见了吧？这个男人，我们所信任的老大，居然想要我们去光明正大地与梁聚堂敌对！相信在座的兄弟们都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让我们去死！”

被甄老板这么一说，不少干部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任宁平。

的确，只有在锦江城的道上混过一段时间的人才最能理解，城北梁聚堂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它能在锦江城、整个宋家能在锦江城，六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里屹立不倒，依靠的可不是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领导者足够强硬、有力的手段。可以想象，要是乌鸦帮真的敢对梁聚堂先出手，他们迎来的肯定不会是对方和和气气的谈判，而是犹如雷霆万钧的反击！

从实力对比来看，乌鸦帮的覆灭将会是板上钉钉的。而他们这些所谓的干部，除了少数人，其他的都得再次从最底层干起，他们之前所付出的努力，而现在拥有的金钱、女人和地位，也会随之化为泡影。

被甄老板这么一点，其他人也就都反应过来。这种怎么看都对他们没好处的事情，居然是作为乌鸦帮老大的任宁平提出来的。如果不是他得了失心疯，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了。

然而被十几个手下的弟兄们死死盯着的任宁平，却依然神色平静。

他还未说话，那位体形剽悍、面容凶悍的刘汉，却在这当头开口了。

他先是用极具压迫力的眼神，冷冷地扫了座下的干部们，直到一个个人，全都像在畏惧着什么一般低下了头。

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这一幕的马丁有些惊讶。因为自己只是刚刚晋升为干部，所以对于这位刘汉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不过看起来他在帮里的地位相当之高。

接着刘汉把目光转向甄老板。

“为了兄弟们？”他冷笑，声音犹如低沉的鼓音，“为了兄弟们，于是你偷偷就这样投靠了梁聚堂？”

“……你说什么？”甄老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铁青阴沉起来。

“我说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刘汉把椅子转向背后，冷冽的目光直视着对方。

……这是一句经常出现在爱情肥皂剧亦或是国产谍战剧中常出现的台词，前者一般是用于捉奸，后者一般是用于捉内奸。马丁觉得这大概是一种心理战术，通过这种询问方式，就可以通过说出一些已知的、但比较模糊不全的信息，来对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迫，迫使对方主动坦白或至少是一时间的阵脚大乱，从而获得一定程度上的优势。

就比如说现在，面对着凶神恶煞般的刘汉，甄老板的脸上再也不复原本的自然——当然，这或许与刘汉本人的强大压迫力有关。

“……证据呢？”

“证据？”刘汉反问，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互相扭了扭手腕，发出“嘎崩嘎崩”的响声，同时还有扭动脖子的骨头摩擦声。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刘汉的脸上露出森然而狂暴的笑容。他身上那发达的肌肉猛然鼓胀起来，看起来像是要把身上的夹克衫也一起顶破。

……这家伙的肉搏能力，绝对比自己强。马丁几乎是在第一时刻做出了判断。

于是正面与刘汉对峙的甄老板，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只有拿在手里的手枪，始终还是对准任宁平。

他也清楚，如果不是他的手枪还对着任宁平，刘汉终究还是有些投鼠忌器的话，现在自己的脖子也一定会在一瞬间被刘汉扭断吧。

马丁觉得这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他瞟了一眼对面还是没什么反应的任宁平，同样没什么反应的高秘书，以及没什么反应反而一脸笑盈盈的刘金花。接着是一脸恐吓神情的刘汉，以及又一次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的甄老板。

看起来好像是任宁平一方的优势。

……不过问题在于，假如甄老板之前就是打算在刚刚翻脸的，而且看起来他还是梁聚堂的内奸没跑了，那么他就不可能没考虑过刘汉的威胁。

所以……

“碰”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会议室的大门。

接着是一拥着冲进来的人，神色凶狠。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大概有十几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凶器，其中还有好几把手枪。

领头的人马丁刚好认识，就是之前那个把他和刘金花一起带下来的服务员小哥。

——不过和之前的毕恭毕敬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脸上则是带着不怀好意的冷笑，手里还拿着一把异常凶残的武器：正在飞速运转轰鸣着的电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