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底牌出 恶人还需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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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镇，姜家家主姜雪波的秘密书房。

姜雪波愁眉紧锁，面沉似水，凝重地听着面前之人的秘密汇报，一不小心，花白色的胡须又被扯断几根，痛的老姜也是一咧嘴。

如果马流云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把嘴裂到耳朵上。“这不是我马流云的贴身管家贾思珍吗？他怎么会和这姜家有关联？”这事马流云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可姜雪波却是心知肚明，因为他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一旦讲出来就一点也不神秘。

“中平镇三大家族”之间向来是面和心不和，彼此都有吞并之心，相互提防之意自然随之而起。三大家族的三个掌舵者，刘一刀耿直鲁莽，脾气暴躁，整整一个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的缺心眼形象；马流云深沉阴狠，老谋深算，给人以精于算计、雁过拔毛的诸葛亮形象；姜雪波慈眉善目，面相忠厚，貌似一个慈悲为怀、谦谦君子的老好人形象。其实上大错特错，他才是一个咬人不露齿的恶狗。并且他咬人习惯很不好，喜欢被咬的人主动把腿送过去，千哀求，万请愿，方才不情不愿地狠狠咬上一口。其蔫坏的程度作马流云的师父也绰绰有余。

姜雪波喜好读史书，尤其对那些“对面露笑脸，背后捅刀子”的掌故研究颇深。他在反复论证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藏在袖子里的刀比拿在手里威胁更大。推而广之到家族生存壮大的层面来说，就是一个暗棋子远比一个明面上的棋子更可怕，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几张可靠的底牌，很难笑到最后。就好像三人斗地主，最起码得手里有一张大王，确保最后不被抄了老底。

这贾思珍原本是书香门第之后，也曾十年寒窗苦读书，小有鬼才，奈何家道中落至三餐不继，因此才自动升级为姜雪波的合适人选。姜雪波的想法既简单又直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人一旦有所求，便不难掌控。他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方设法和这鬼才子产生瓜葛。直到五年前，姜雪波蓄谋良久的事情终于有了转机，贾思珍长期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欠下八屁股的债务，撒手西去。

得知此消息的姜雪波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便是贾思珍老父亲撒手西去的最大推手。前一天晚上，姜雪波黑衣蒙面，一个人悄悄潜入到贾思珍老父亲床前，以重手法点了他的死穴。可怜贾思珍百无一用是书生，哪里懂得这些江湖上的手段，还以为老父亲是正常的寿终正寝，不疑有它。

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姜雪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替他偿还了高额债务，并资助其风光葬父。贾思珍此人重情重义，最不喜欢欠下别人的人情。他要是一个美貌的妖娆女子也还好办，把自己嫁给姜雪波做小妾，总可以抵还这雪中送炭的人情，可惜他不是。

贾思珍思前想后，只好卖身投靠恩主姜雪波，立誓为姜家鞠躬尽瘁、万死不辞。姜雪波却早有预谋，亲自出手安排贾思珍混入马家的绝密事宜。

为此，他故意大放迷魂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贾思珍极尽侮辱欺凌之能事。贾思珍也秀出自己影帝级的表演加以配合，人前人后，高调扬言：“此生和中平镇姜家之仇怨不共戴天，有我无他。”

马流云“无意”中听闻了此事，“无意”中见到贾思珍其人，“无意”中领教了贾思珍的真才实学，立即把他网罗进马家，经过几次事件的观察考验，贾思珍最终进入了马流云的心腹之列。

姜雪波多年的播种到了收获的季节，贾思珍及时把马流云和苟不理的密谋送到姜家，姜家才不至于在半梦半醒之间被人端了老窝。

姜雪波后门把贾思珍送走，前门派人去请刘一刀。时辰不大，一道粗豪的声音轰然响起，一个满面虬髯的彪形大汉破门而入，正是刘一刀。看到他那又黑又胖的丑模样，不禁使人怀疑他那位列“中平镇三大绝色”的女儿刘诗晴是如何生出来的。

刘一刀百无禁忌地骂道：“姜家主传唤俺老刘有啥事啊？鬼鬼祟祟的不成个人样。”姜雪波气的老脸都红了，心里骂道：“你个粗毛野兽刘一刀，要不是我姜家独木难支，才懒得理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表面上却是春风拂面，一副贵客登门不胜荣幸的真诚。亲热地拍了一下刘一刀的宽肩膀，挽住他的手臂，大呼道：“上茶，上好茶。”刘一刀坐在姜雪波的对面，大马金刀。

茶过三巡，姜雪波把座位拉近刘一刀身边，压低声音道：“刘兄，你我两家危在旦夕，动辄便有家破人亡的可能。”

刘一刀瞪大牛眼，粗声道：“姜老哥有话直说，俺老刘听不懂你那弯弯绕。”

姜雪波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打出姜家，“你妈的，你算得什么东西，在老子面前大耍你的流氓习气。”奈何现在是家族存亡的危急时刻，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和他较劲。强压住火气道：“刘兄，据我得来的消息，马流云伙同袖手神医苟不理意欲灭我刘、姜两家，此事千真万确。”

姜雪波也留了个心眼，在消息的来源上含糊其辞，蒙混了过去。“开玩笑，这贾思珍的存在是我姜家的秘密底牌，连我的女儿姜瑶琴也不知道，怎能让对面这个未来的对手知道。”他的小算盘也是打得啪啪响。

所幸刘一刀根本不留意这些细枝末节，反而哈哈大笑道：“他想灭就灭啊，得先问问俺老刘的霸王破月刀答不答应。”

姜雪波郑重警告道：“今次马家的实力超强，马流云和袖手神医苟不理都是武王巅峰的层次，再加上苟不理的两个武王巅峰好友“毒手郎君”万千山、“无影神枪”白有义，四个武王巅峰高手够不够我和你这两个中级武王围而歼之。”姜雪波终究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出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