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江湖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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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开立出了远南城的东门，循着官道疾行了四五里路之后，果然在路边的一个小集镇，看到了那个“天源骡马行”。

一眼看去，他便是看得出来，这骡马行外表看似寻常无比，但是隐隐散布在周围的六七个看似随意坐立的各色人等，却是将骡马行的周围，警戒得一丝不漏。

丝毫未曾犹豫，他举步而去。

走进骡马行后，自然有伙计打扮的人，极为客气地迎了上来：“客官，您这是要看看我行的骡马吧，这边有请……”

微微点了点头，楚开立随着这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来到了骡马行的后院。

后院之中，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玄衣老者，正在那摆弄着放在庭前的一盆兰花。

听得脚步声，玄衣老者回过头来，看见是楚开立后，他笑了。

拱了拱手，玄衣老者笑着说道：“开立兄，一别将近四年，你是风采依旧啊！”

楚开立却是面色微微有些不善，冷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楚开立身后，年轻伙计朝着玄衣老者微微行了个礼，便自退下。

“开立兄，我千里迢迢从那北方而来，探望于你，你这样子，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啊！”玄衣老者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又自冷哼一声，楚开立冷冷说道：“长安兄，你若说和我是朋友，我楚某却是高攀不起！”

“怎么，还在为你家小儿子的事，生我的气么？”

拍了拍手中尘土，玄衣老者扬了扬手：“来吧，我们还是到客厅之中，好好叙叙旧吧！”

“哼！”又是冷哼一声，楚开立却是随着这玄衣老者，进入了客厅。

两人坐下之后，玄衣老者殷勤无比地给楚开立倒上一杯茶水，然后说道：“开立兄，当年之事，确实是李长安照顾不周，以至于你家小儿子，被那妖族之人误杀。所以这三年来，我也时时内疚不已，这杯茶水，就权当是我的赔礼道歉吧。”

说起这事，楚开立怒上心头，忍不住加重声音说道：“长安兄，这赔礼道歉，我看就免了吧，你若说是误杀，我也无可奈何！只是，你觉得我能信么？当年你非得让我小儿随着这楚家精英小队北上北都，我便觉得有些不对！我想，这便是你们所要的结果吧！”

说这话时，楚开立想到小儿惨死之事，便有些咬牙切齿。

听了这话，李长安的脸色，便是微微有些沉了下来：“开立兄，这事，确实也不能怪我。而且当年那事，我们让楚家赔上了一名二长老，更是加上中年青年精英无数，若是你家小儿，果真安然无恙回到家族之中，你觉得……”

李长安这话，便是变相承认了一件事实。

这话听得楚开立又是怒火中烧，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

“开立兄，你还是稍安勿躁吧！”

站起身来，李长安慢慢转过身去，走到窗边，继续冷冷说道：“况且，若不是你家小儿死于这次变故，你会得到楚益庭如此信任么？你还会有机会策划那昆仑山之事么？当时，在昆仑山，我也按照你的要求，替你解决了楚家去昆仑山的那个夺宝队伍，你可知晓，为了解决这个队伍，我们损失多少惨重？若不是将楚颖峰杀死在那昆仑山，你还有机会妄想这楚家家主之位么？”

“以你一个儿子的生死，换得你的孙儿能问鼎楚家家主的机会，你觉得值得么？”

说完这话，李长安的话音之中，变得更为冷漠：“况且，开立兄，你可曾想过，殿下如此重视远南楚家，你若是连这些牺牲都不能承受，他为何要扶持于你？”

“你……”听了这些话，楚开立哑口无言，然后慢慢得变得有些冷静起来。

其实，早在三年之前，他楚开立偷偷向北都传递楚家精英小队要组队北上的消息之后，便是接到了让他派遣一个儿子随同北上的指令，那时，他心中已然隐隐清楚。

只是，当自己的小儿子，果然被这帮人当作棋子放弃之后，他心中实在憋屈无比。

不过，这事实情况确实如这李长安所言，此后的情况，也都是按照他的预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虽然自己小儿子为此而赔上性命，但是楚开立最终彻底取得了楚益庭的信任。

而且，北都方面确实也帮他达成了心愿。

三年之前，北都一役，楚家二长老战死，楚家中年一辈最优秀的楚浩楠等十几人战死，楚玉栋功力彻底丧失，楚家年轻一辈之中，最为优秀的楚家旁系，包括楚天的哥哥楚威等人，也都是战死。

一年之前，昆仑山一役，楚家未来家主楚颖峰战死，楚家另外一名直系长老，还有一名大成级别的高手，也同时战死，更损失了中年青年精英无数。

这两役之后，楚家中高层，便是突然出现断层。

也正因为如此，他楚开立才能以旁系长老的身份，真正进入楚家权力的核心圈子。

而他的孙儿楚凌云，也能成为年轻旁系一辈之中，除了楚韵岚之外，最为出类拔萃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