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 火女的萌道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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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丁没有多解释，自顾先看看太阳的高度，然后把权杖立在地面上，观察影子的长度。经过特殊训练的圣骑士可以通过太阳、影子和季节确定现在的准确时间，这比任何机械钟都准确。萨拉丁觉得现在太早一些，不过早些开始也无所谓，便让萨迦坐在塔顶正中央。他绕着萨迦一圈圈的行走，同时用权杖在地上绘画符文，杖头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金色痕迹。过了一会，萨迦身边出现一个金色符文的圆环，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绚烂。

“这是一个通灵法阵。”萨拉丁在法阵外盘腿坐下，懒洋洋的说：“它创造一个类似现实和梦境之间的虚幻领域，把你的灵魂投影到天界，化作一团闪闪发亮的星光。见到星光的天界居民可能被吸引，与你说话，你趁机把握机会吧，随便拐一个过来。”

“怎么把握机会，拐一个过来？”萨迦心生莫名的荒谬感。

“如果听到一种非常有魅惑力的声音，音量很低，要集中精神才能听清，说话的节奏有些快，类似老妈碎碎念的感觉。这就是有异天堂的居民，也就是天使与你说话。你在心里说出自己的要求，然后聆听对方的要求，觉得对方的要求合适，就结定契约。”

“天使会有什么要求？”萨迦好奇的问。

萨拉丁露出不屑的讥笑，用权杖敲敲金色法阵：“我们这个临时祈愿塔是最粗劣的，这个通灵法阵是最简陋的，而且没有任何的祭品。你的灵魂只能投射在天界某一个旮旯角落里，散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弱光，过上很久才能吸引到一个偶尔路过的天使，甚至很久都碰不到一个。所以一旦有声音跟你说话，不管祂会有什么要求，你能接受立刻接受，不能做到也尽量接受。一旦错过这机会，你可能手上七天七夜也碰不到下一个。”

“跟没尊严的乞丐一样啊。”萨迦一听就郁闷了。

“想开点，这是没本的买卖。”萨拉丁用权杖敲敲法阵，“要开始了。”

萨迦点点头，集中精神准备聆听声音。萨拉丁开始挥舞权杖，并咏唱嘹亮隆重的圣歌，通灵法阵渐渐亮起，绚烂的白光从符文上射出。萨迦惊讶的发现视野渐渐模糊，如同戴着刮花的眼镜，听觉也恍惚不真实，萨拉丁的圣歌仿佛从极远处的高楼上传来。

“开始了吗？我要不要喊几句‘大哥大姐，行行好吧’？”萨迦自嘲的心想。

通灵法阵开始运行后，萨拉丁就闲着没事干了，掏出一个银质酒壶，一边喝酒一边抽烟。那根神圣的圣骑士权杖也被大不敬的仍在地上。过了一会，火女抱着艾璐娜大步冲上塔顶，一边跑一边喊：“哇啊啊啊，小宝宝想爸爸啰，宝宝的爸爸在哪？”

萨拉丁呆了呆，继续埋头抽烟喝酒，假装没看见火女。火女见到通灵法阵中的萨迦，便沿着法阵环绕一圈，盯着法阵的符文打量一会，兴致勃勃的嚷嚷：“哇哈哈哈，厉害厉害，七重强化的天界之门，应该能直接传入天界的深处吧，大个子，你很厉害啊。”

萨拉丁冷哼一声，继续专心致志的抽烟喝酒。

艾璐娜见萨迦坐在法阵中发呆，便生出小手向萨迦虚抓，啊哒啊哒的直叫唤。火女大眼睛一转，突然把艾璐娜扔进法阵，然后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萨拉丁看得一愣，冲火女大喊：“你疯了，这么屁大的小鬼放进法阵，被天使当做祭品怎么办？”

“这不正好吗，给萨迦增加回头率。”火女笑嘻嘻的说。

“哼，你们的女儿，随你们的便。这里风大，抽烟不爽，你看着。”

萨拉丁说走就走，收拾东西蹬蹬蹬的下楼，留下火女兴致勃勃的看着。

在法阵中，萨迦什么都看不清晰，什么都听不真切，所以很无聊的坐着发呆。突然间，一只肉呼呼软绵绵的小动物扑到脸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抓住这只小动物，大喊：“萨拉丁大人，有神仙妖怪啦……咦，艾璐娜，你怎么在这？”

在这个法阵中，他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却不知为什么能清晰看见艾璐娜的样子，白里透红的肉乎乎小脸，眯成两条缝的小眼睛，咧开的粉色小嘴中露出两颗洁白的小乳牙。她很兴奋的挥舞双手，乐呵乐呵的咯咯欢笑，啊吥啊哒的不住叫唤什么。

“你说什么？”萨迦好奇的问。

艾璐娜眨眨小眼睛，含着大拇指卖力的吧唧吧唧允吸几下，然后拍拍鼓鼓的小肚子，挥舞小胳膊啊啊的叫唤。萨迦恍然大悟，闻闻艾璐娜奶香味浓浓的小嘴，笑着说：“火女姨姨带宝宝去牧场买奶牛，宝宝吧唧吧唧的使劲吃奶，一直吃到饱为止。”

“哇啊啊……”艾璐娜兴奋的尖叫，扑到萨迦怀里殷勤的磨蹭小脸。

“嗯，宝宝吃了几头？”萨迦笑着问。

艾璐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开心的咯咯直笑。

“三头啊，宝宝真厉害。”萨迦心中佩服，搂着艾璐娜亲了又亲，然后挠挠她的小下巴，亲亲她的小耳朵。敏感的艾璐娜缩成一团，在萨迦的大腿上滚来滚去，咯咯笑个不停。萨迦一停止挠痒痒，她便扑到萨迦身上呜呜的乱咬，弄得粘糊糊的口水到处都是。

萨迦兴致勃勃的玩弄一会艾璐娜，突然心猛地一跳，强烈的惊悸感从尾椎直窜上头顶，整个脊背都僵硬冰冷。艾璐娜也有所察觉的停止嬉闹，与萨迦同时回头看向右手边，两双眼睛都瞪得老大。——萨拉丁跟萨迦说，到时候会听到天使的低语声，用心跟天使低语，却从没跟萨迦说过这样的情况，一个气势很强烈的青衣少女整个出现在法阵中。她个头不高，头发是纯粹的苍白，眼睛是深沉华贵的琥珀金色，眉宇间散发凛冽的气势和狂野的兽性。

妖狐也有类似的气场，不过妖狐是夹带冷厉、血腥，拥有魔性魅力的强气。这个少女是野性、剽悍，蕴含让人敬畏的神圣感。两者的差别，就像是来自炼狱，血腥妖艳的魅魔和来自天堂，威武秀美的女武神。虽然这少女很是娇小，面相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在法阵外，火女也见到整个出现的白发少女，当场惊得差点哭出来。她慌慌张张的倒出空间口袋中的所有东西，然后手忙脚乱的跳出一个类似单筒望远镜的圆筒，放在眼前对着白发少女猛看，口中还不住的碎碎念：“赶紧赶紧，我的真实之眼，赶紧分析这天使……”

稍候，火女啧啧的低呼：“野生天使，来自万兽原野的野生天使，天狼族月狼亚种的野生天使，啧啧啧，白发小弟，你一定要用白发种族之间的共鸣和吸引力，把这只野生天使留下来。实在不行，就加上小宝宝的萌杀吧。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啊。”

法阵内的声音传不到外面，但可以看见情况。萨迦与野生天使说了一会儿话，野生天使蹲下身，摸摸艾璐娜的小脸，白皙的脸上浮现诱人的红晕。艾璐娜对天使很好奇，伸手到天使的鬓发从中摸耳朵。野生天使的耳朵是尖尖的三角形，长着毛茸茸的白毛。

野生天使似乎很高兴，衣服的后摆中伸出两条白色大尾巴，欢快的交替摇晃。艾璐娜看见野生天使的尾巴就眼睛一亮，哼哧哼哧的爬到野生天使身后，扑住一条尾巴抱着。野生天使似乎很喜欢与艾璐娜玩，用另一条尾巴挠艾璐娜的小脖子。

野生天使与艾璐娜玩了一会，对萨迦说什么。萨迦显得很惊讶，很犹豫的脱掉上衣，露出偏瘦的上半身。野生天使咬破手指，在萨迦的胸口上画出一个巴掌大的狼图腾。红色血迹很快燃烧起来，萨迦显得很痛苦，紧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紧紧的，项间的青筋突突直冒。野生天使更是夸张，浑身火光熊熊，最后整个人变成一团浓稠的白色气雾。气雾在空中凝聚成双尾白狼的形状，用鼻子碰了碰艾璐娜，然后融入萨迦胸口的白狼印记中。

火女这下真是看傻了眼，啧啧的惊叹：“神啊，这太夸张了吧，融合，天使与人的融合！难道这天使与我是同好，看见可爱的小宝宝就失去理智，不惜舍去天使的灵格，甘心堕入凡尘。哎呀呀呀，她绝对是我的同好，待会找她谈谈，交流一下萌与正义的理念。”

天使融入印记后，这印记就不可思议的活了，像动画一样在萨迦身上四处活动，一会儿停下摇摇尾巴，一会儿欢快的奔跑，一会儿移动到肩上，一会儿出现在腹部。艾璐娜一下就来了兴致，追着白狼印记乱摸乱舔，弄得萨迦浑身都是口水。萨迦没有搭理艾璐娜，怔怔的发呆好一会，突然举起右手，掌心生出一团火焰，已经不是绚烂的金色，而是非常纯净的白色。——虽然过程出人意料，但他成功了，奥林匹斯圣火变成了白色。

火女兴致勃勃的解除通灵法阵，冲上去大喊：“喂，天使叫什么名字？”

“库纳吉儿－班恩－赫萝。”萨迦正一脑子浆糊，呆呆的回答。

“嗯，库纳吉儿是她的名字，班恩是‘毁灭’、‘破坏’的意思，象征她是战斗型的天使，‘赫萝’代表‘神圣’、‘纯洁’，表示她的血统高贵。哈哈哈……”火女用力拍拍萨迦的肩膀，笑着说：“不错不错，这只野生天使很不错，白发小弟，你这次赚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萨迦讪讪的说：“她突然出现，我问‘你是谁，要干嘛’，她莫名其妙的哼哼着说‘唔，嗯，很可爱的宝宝’，然后跟小宝宝一起玩。玩了一会后，她才问‘你要干嘛’，我说‘我要把奥林匹斯圣火变个颜色’，她就让我脱衣服了……”

“契约是什么？”火女好奇的我呢。

“她想与艾璐娜一起玩的时候，我必须让她跟艾璐娜一起玩。”

火女得意的仰天大笑：“果然不出姐姐的意料，同道中人。”

萨迦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你能接受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很简单啊。”火女笑眯眯的说：“首先是萨拉丁画的通灵法阵很优秀，能让那些弱小的下位天使直接降临。其次是艾璐娜小宝宝的萌之光辉有无尽的魅力，引来一位充爱的小天使。这位天使与小宝宝交流一番后，明白什么是至高的正义和真理，决定舍弃天使的灵格，与白发小弟融合，然后永远留在小宝宝身边，沐浴在小宝宝的荣光下。哈哈哈，白发小弟，你这下爽了，竟然融合了一只野生天使，哇哈哈哈，野生天使啊。”

“野生天使很厉害吗？”萨迦怔怔的问。

“不是厉害，而是无限的可能性。普通天使都是有组织的，她们受天使戒律的约束，你不能用天使的力量，做违反天使戒律的坏事。但野生天使不一样，野生天使没有戒律的约束，只要她心情开心，想陪你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明白吗？”

“大概上是明白了，但是……”

萨迦还没说出什么但是，白狼印记跑到了他的脸上，艾璐娜咯咯欢笑着，飞快的扑到他的脸上，像树袋熊抱树一样搂着他的头，软绵绵的小肚皮压着他嘴巴鼻子。火女很是兴奋，也扑上去搂住艾璐娜和萨迦的头，嚷嚷着大喊：“以后大家一起寻求真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