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十四.绽放在波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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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万里之遥外的中国，魔都崇明区东平村富隆村的江滩边，一间外观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红砖房，门前的白炽灯在江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阒寂无声的房内，墙上时针即将指向9的位置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一位老农模样，胡子拉碴的国字脸大叔，穿着白点斑驳的衣服，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抚摸恋人的肌肤一般，伸出他布满老茧的手，感受着面前石胎的质感。

仿佛时间静止一般，片刻后他倏忽呆立，蓦然，睁开遍布血丝的双眼，目光死死的镶嵌在石胎上，随后慢悠悠来到工作台边，拿起雕凿和雕锤，顺着石胎纹路细细的镌刻。

凿刻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看着自己手底下尚未成型的作品，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把工具直接扔到地上，转过头，大步流星的走到内屋，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掏出烟，随后就是一阵吞云吐雾。

“哎，心有波澜，难以凝神静气，这状态实在没办法好好工作……”兀自感叹了一番后，从桌上把座机拖到自己手里开始拨号，拿起听筒，“索菲，比赛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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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天气真是不错啊……”刚给学生们上完课的丽萨.蒂娜推开办公室推开门，刚把抱在胸前的教材资料摆放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丽萨，今天我孩子可能会在足球比赛中登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节课？”终于等到好友的索菲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原来是你啊……差点被你吓死了，索菲。”面对身后突如其来传来的问询，还没坐稳的丽萨差点被惊得从座椅上弹射起来，转过头，看清楚来人面容，不禁有些无语，“你们家那小子不是在证券交易所工作吗？咋去参加足球比赛去了？”

听到她的回答，索菲暗道有戏，眉眼勾成一弯残月：“不是韦斯利那小子啦，是方，今天他可能会在费耶诺德获得联赛首秀的机会，我想替方远看看。”

丽萨先是一愣，然后挠挠头皮，想了会儿，“哦，是那孩子啊，现在都已人家家长自居了吗？看样子进展不错嘛，嘻嘻嘻……”然后站起身来用肩膀撞了一下她，带着揶揄的口吻调侃到：“你和那位中国雕塑家是不是已经秘密完婚了啊？咋不早点告诉我呢，你这可不够意思。你俩要是领了证结了婚，我好歹能帮你们参详参详蜜月旅行地嘛……”

见她话痨症又要发作，说个没完，索菲赶紧打断：“去去去，你自己都是个谈了十几年恋爱还没结婚的人，还好意思来嘲笑我……”索菲撇撇嘴，送给她一记白眼，“等你过完瘾，天都该黑了，给个明话，成不成就完事了……”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把刚放好的资料再度揽进怀里，作为欧罗巴资深大阴阳师的丽萨装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惨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明明都已经是快四十的老阿姨，走到门口处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朝索菲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略略略……谁搭理你啊，我溜了，再见……”走前还故意挥挥手。

既是同事也是好姐妹的索菲，哪还不知道她这不过口是心非呢，追到门外，远远的冲她喊了声谢谢，就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刚坐下打开电脑，来电铃声就猝不及防的响起，从桌上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名，索菲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

眼中满是柔情的点开通话键，“阿远呐……荷兰时间今天下午5点的比赛，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咱俩先聊着吧，顺便给你说说阿正上次在青年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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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员通道处，摸了摸等会儿跟自己一起上场的那个小球童的脑袋，然后伸出手在他粉雕玉彻的小嫩脸上捏了捏，方正激荡的心情似乎也稍稍平复了一些。看着被自己把玩着脸庞的小男孩儿已经有些生气的征兆，这才停下手，直接一把揽过小球童抱起来，走到队友们的身边。

“方！你不紧张吗？还有心思跟小孩子玩闹呢？”撞了一下方正的左肩，德伦特压低声音悄悄的问。

蹲下身把小男孩儿放下，伸手牵起了小男儿同样胖乎乎的小手，轻笑着回答到：“我为什么要紧张？莫非罗伊斯顿你当年……”后面的话方正没说完，只是回头，挂着不怀好意的淡笑，直勾勾的盯着德伦特。

“切……那怎么可能！我当年第一次在费耶诺德体育场首发之前就已经在精英队征伐了两个赛季，怎么可能跟乔尔吉尼奥那家伙一样，他上一场比赛首发之前就差拉裤里了……”作为首发球员的德伦特毫不留情的揭短自己表弟，没办法，谁让维纳尔杜姆今天坐替补席，现在压根也没办法反驳呢？

看着德伦特昂着头意气风发的模样，与不断重复着的摸鼻头的动作，方正很想拆穿他“你吹牛时违心的样子简直和你表弟如出一辙，不愧是好兄弟”，“开始进场，请不要继续聊天，跟上来。”直到被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样一提醒，才只好作罢。

跟随几名当值裁判走过狭长的球员通道，骤然从幽谧变得豁然开朗，宛如白昼的灯光下，方正踏在草皮上的每一步都那样的坚实有力。目之所能及，全是大力神队狂热的观众，耳之所可闻，尽是为大力神队球员的欢呼与呐喊。走到球场正中央，在聚光灯下，方正闭上双眼，在旁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张开双臂，用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脑中闪过自己父亲手上粗糙的老茧，闪过索菲亲手为自己制作的生日蛋糕，闪过居伊鲁老爷子的满头华发，闪过威姆琼克与赫尔托格冷若冰霜的面色……

方正睁开眼，心中唯有：“我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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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曼球场的转播席上，“郭德纲”和“于谦”正在表演中国传统艺术形式：对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