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浪里小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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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街，一处简陋的宅院外。

“晓轩，在家吗？”李青云敲门。

“在呢，忙着呢，等下啊。”周晓轩立马回道。

周晓轩是李青云的好友，自幼相识，只不过自萧倾城进门之后，就很少一起坐而论道，侃侃而谈了。

不一会，院子门开了。

只见周晓轩一身轻便的束衣，挽着衣袖，手上湿漉漉的。

看他这样子，好像是在洗衣服。

“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把你吹过来了，进来坐坐吧，我衣服洗完再说。”周晓轩也不管李青云了，转身而去。

李青云也不在意，二人熟络的很。

在院中找了个凳子坐下了，看着周晓轩在哪洗衣服，开口道：“你跟王玉儿的婚事怎么样了，他爹同意了吗？”

“算是同意了吧，不过的要我有功名在身才行。”周晓轩说道。

他与王玉儿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关系可好了，可长大了之后确实有点生分了。

都怪翠玉那个小贱人，自从当了水若寒的贴身侍女之后，就不断的刺激王玉儿，说周晓轩是个废物。

这话不仅刺激到了玉儿，也刺激到了玉儿的父母，开始疯狂反对周晓轩跟他家女儿来往。

话是难听，不过到也是实话，寒门子弟，家中无财帛，也只顾着读书，不事耕种劳作，只够勉强维持生计，更别说其他了，便是买个首饰都捉襟见肘。

可这两姐妹，小时候可是最要好了，可没想到一朝发迹了，却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高傲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翠竹现在也没好到哪去，水若寒嫌她累赘，老是惹是生非，直接被赶出了家门。

被痴情于水若寒的苟红豆给捡回家了，听说是做了个妾，但不受待见，坚持被其他妾室欺负。

不过想来也正常的，这毒舌妇的性子，走哪都是仇家。

“这算什么难事，你这才华，不出意外，混个及第进士问题不大。”李青云笑眯眯的说道，他还是很相信周晓轩的实力的。

文科会考三年一次，各州府举子汇聚汴京，取综合成绩前三为状元，榜眼，探花。前十赐进士身生，遇缺先补。前百名，赐及第进士出身，为大宋官员后补。

周晓轩闻言，回头幽幽的说道：“我还想考状元呢~”

李青云笑了：“我还想呢，有我在你就别想了，还是想想第二了。”

周晓轩摇头，接着洗衣服：“既生瑜，何生亮啊！”

别人他是不服的，可李青云他是真的服气，你看看人家，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的。

想当年，这两兄弟可都是吃糠咽菜的一起长大的，可如今看看人家。拜师苏轼，住上豪宅，娶了娇妻，再回头看看自己，啥也没有，啥都不是，娶个媳妇还得看老丈人脸色。

难呐！

“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干嘛？”周晓轩问道。

“我寻思着好久没见了，找你出去喝喝茶聊聊天。”

“你请客？”周晓轩问道。

“当然了，咱现在不差钱儿~”李青云笑嘻嘻的。

周晓轩点头，那倒是。

。。。

钱家酒楼。

这里是钱莫走家开的，二人来这吃饭可以打折的，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公子，周公子。”钱德富上来招呼道。

“钱掌柜好。”李青云说道。“我二人就过来吃个饭，钱掌柜去忙吧，不用这么客气。”

“那老朽就不叨扰了，狗子，带二位贵客去楼上雅间。”钱德福吩咐道。

“好勒~”狗子立马窜了出来。“二位公子楼上请~”

杭州五月，抬眼望去，满是郁郁葱葱，偶见一些桃花穿插其中，显得格外出众。

“一晃十数载，青山如旧，可你我早已不似儿时，那么恣意潇洒。”周晓轩感概的说道。

李青云闻言，微微愣了愣，这话似乎有些伤感啊。

想了想，还是能明白一些的，自己如今衣食无忧，而且在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而他还在不停的劳碌奔波，前路渺茫，不知在何方，有些担忧也是正常。

虽然之前说他中榜问题不大，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多少才子满怀信心前往，更多的都是败北而归。

每年数万举子汇聚京师，少至青涩俊才，上至垂暮老叟，三年又三年，一次不中下次再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早已成为心结，早已忘了这身文采是为何而学了，可他们依旧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在莫名的坚持着。

“时也，运也，周兄不必担忧，我前半生顺风顺水，也不见得后半生也是如此，就比如我那个师兄，我再往前，怕是也一路坎坷啊。”李青云安慰道。

他那师兄早已前方挖好了坑，等他过去呢。

晃神间，李青云耳边似乎想起晨曦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师弟，你来啦~”

。。。

周晓轩笑了笑，知道李青云在安慰他。

心领了。

“那青云你打算如何自处，是跟你师兄一路，还是跟他对着来？”周晓轩好奇道。

官场纵横之道，周晓轩还是知道点的，初入之人若不找个靠山，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最易折翼。

“看情况吧，谣言不可信，若他真是如传言那般，我自然是不会相助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助纣为虐的。”李青云说道，他本就是如此想的。

也许镇国公府权势滔天，能帮他将来的仕途更进一步，但欺凌弱小非他所愿。

这些年来，听过不少传言，可那杨南又不是什么好人，跟他作对，被黑了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仔细想想，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他这个师兄从未与他联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也许是看不上自己，这当中由头谁又知道呢。

“如今边境战报频繁，却无一人可以镇压四方，朝廷也是内忧外患，咱们没摊上好时候啊。”周晓轩喝了杯茶，有些高兴不起来。

读书人嘛，没什么本身，可就是喜欢抱怨。

又接着说道：“若是上任镇国公还在就好了，大辽大夏哪敢这么嚣张跋扈，岁贡一年比一年要的高，再这么下去，只能是养虎为患了。”

李青云回头看了看，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笑道：“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是高个的顶上，还轮不到咱们担忧。”

周晓轩略一思索，淡淡点头：“所言极是。”

“二位公子，您二位的菜来了，东坡肉，老菇烧鸡，酱牛肉，水煮鱼，还有两坛杏花酒。”狗子放完菜又问道：“二位可要来份桃花酥，这是咱们新请的厨子，味道上乘，很多人来了都特意点一份。”

李青云点头：“行，那就来一份。”

反正也不贵，一份才三十文。

“好勒，桃花酥一份~”狗子笑嘻嘻的就走了。

周晓轩直接拿了双筷子说道：“李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是好久没吃肉了，忍不住了。”

说完还咽了咽口水，直接夹了一块看起来油腻腻的东坡肉放进嘴里。

“唔~真好吃！”周晓轩一嘴的油花。

李青云看乐了，拿起一坛杏花酿给他倒了一杯。

“别急啊，我又不跟你抢，咱们都是读书人，斯文点，被人看见了要笑话的。”李青云乐呵呵的说道。

“要笑话让他笑话去，我脸皮厚，无所谓。”周晓轩也不在意，又夹了一块鸡腿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就停下来了。

刚刚是实在是饿着了，早上一起来把院中的菜地杂草给去掉了，又把堆了半个月的衣服给洗了，现在都中午了，还没吃饭呢，只是刚刚碍于面子，没说罢了。

“文雅，我打算过几日就前往汴京，见见世面。”周晓轩说道。

李青云字号文雅。

“算算日子，也该是动身的时候了，你想拉我一起走？”李青云说道。

周晓轩点点头：“不瞒青云兄，我确实是这个意思，不知青云兄可否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