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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你了,听说你现在是大学生啦!自从你们兄弟俩考上了大学,我们这个山沟沟里才有了大学生,你也许不知道,一种很……怎么说呢,就是很好的感觉,我们都有的感觉,就是很好。所以,我就想请你到我家里坐坐,”我们在去她家的路上,她很激动地说,“倒也不是因为你考上了大学,出了名,而是因为咱们是老同学,还有,你跟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就是文明,唉,就是有礼貌之类的吧!唉,你是认不得哦,我现在后悔得要死,初中还没读完就被人家骗出去打工了,十六岁就当了妈,咳,要是像你们这样坚持读下去,或许也能考上大学呢!你说是不是?嘿嘿,我是有信心的哦,跟你说话就不拐弯抹角的了,老实说,小学的时候我成绩可比你好多了,初中咱们不在一个班,所以不知道你学习怎么样,不过你在普通班,虽然听说你当了学习委员,但我可是重点班的。我想,既然你在普通班都能考上……嘿嘿,那我一个重点班的,就肯定能考上,对吧?”

“对,这是实话。”我说,“你的成绩确实比我好,尤其是数学。你晓得,我的数学一直是倒数的,初中也还是这样。”

“这我知道,因为当时你们班有个女生……嗯,”她回头笑了笑,似乎怕说出来我会介意,“也就是你初一那时候的同桌……特别漂亮的那个姑娘,小圆脸,你还记得她吗?”

“当然记得!”我忽然还有些紧张,也是深情地回答了她。

“她跟我说过,她的数学在班里是第一,你是倒数第一,哈哈!”

回首往事,我也笑了起来。

“不过,”她又说,“她很佩服你,说你很有文采,你的语文是第一。她跟我说过,你们初一的时候一个班,你跟她是同桌,可是初二那年学校并班,你进了四班,她进了二班,也就是我们班,所以,你们虽然都进了重点班,可是已经不在一个班了。后来……你给她写过信,好像是情诗,对,是情诗吧,哈哈……”

“是的,嘿,有这么好笑吗?”

“难得跟你谈谈以前那些美好的事,我还不能笑笑?不过对你可能有些残忍。听说你会画画也是因为她会画画,是不是?我可是晓得,你画画很好,什么时候可得跟我画一张,老同学嘛,这样纯真的情谊可是难得的很的。”

“好!什么时候给你画一张!”我满口答应了。

“你当时是不是很喜欢她?我怎么一直在说她?因为初三的时候,我和她一起离开了学校,都不再读书了。后来,我们在一起打工,相互帮助,直到……我嫁了,不过我们现在也还经常联系,感情还是很深的,我就很关心她嘛!难道你不关心她?——你的同桌,那么漂亮的同桌,又单纯。你当时肯定很喜欢她吧,你知道吗,后来,你写的那些情诗,她还留着……我看过……”

“……她送我的画,也还在。”

“看来你没有骗她。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吧,应该是你高三的时候吧,你和她,联系上了,那天晚上,她好激动的,四五年了,你说她送你的画还留着,她很感动,也很伤心。”

“那天,也是一个巧合。我们班有个女生,我很少跟女生说话嘛,所以高三快毕业了才知道她和她原来是一个班的。我从她那里得到了她的QQ号,当时,我心里太激动了,一回到我住那里就加了她,你知道吗,那种感觉?我在跟她说话,两只手一边打字,一边发抖,我几乎不敢相信,四五年后还能联系到她,我简直激动得要死,那种心情,还有很多感慨,还很伤感,总之,五味杂陈,我一夜没睡着……”

“唉!”

“当时,初一的时候……”

我跟她的第一面至今难忘。当时,我们班在老教学楼的四楼上,那间教室已经坑坑洼洼的了,墙体已经开裂。当时的我们年纪太小,不懂事,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这很可怕。

通常,我吃完饭就回了教室。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很陌生,很压抑,所以我每天都紧缩着身子,像个猥琐的小偷一样,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大多时间都躲在教室里。那天中午,我回教室的时候,在门边看到了她,她穿着校服和牛仔裤,横条纹的黄褐相间的衬衣,头发扎得相当整齐,短短的刘海,圆圆的脸蛋,高高的唇珠。她没有看我,而是站在讲台上,左手拿着那个严重残损的黑板擦,右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着荷花。她很认真地画,我看了一眼就走了下去,下去又接着看,我当时简直入了迷。我假装要出去,就经过讲台,在讲台上慢慢地走,眼睛盯着她的画,盯着她的手,我到了门边又折回来,再次经过讲台,看她如何勾描花瓣的细细纹路。我慢慢挪动,但是不敢停下来,我必须挪动。走下了讲台,又回到座位上偷偷观看,她的身影真是太可爱了!她画完就出去了,估计是去宿舍了,或者是去买康师傅矿泉水,我猜一定是买水了。

不过,当时我们并不是同桌。和她成为同桌是在初一的下学期。

老教学楼要翻修(实在破得不成样子了),于是就给我们四个普通班在学校后面的操场上盖了四间活动板房当作教室(这大概就是普通班的待遇吧!)。我们当时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我语文又好,所以他很喜欢我,让我做学习委员,还把教室的钥匙给了我。说来,把钥匙交给我保管,这对我来说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因为我从小在家里就没担过什么要事,都是哥哥帮我扛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责任感了,这时候突然有人把钥匙交给了我,对我给予了信任,这使我很受感动。

我当时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性情莫名地大大改变了,小学的时候,我是出了名的跳脱,大家都说像孙猴子一样,整日蹦蹦跳跳,打打闹闹的,不仅尖牙利嘴,还喜欢管点闲事,可是一上初中,到了镇上,不知什么原因,我就变得沉默了,变得安静了,这有一点突然,但是并不使我感到意外,因为这感觉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不仅自然而然变得寡言少语,甚至不再喜欢跳动,只喜欢散步,散步的路程越长越好。毫不讳言,我当时发现自己十分怯懦,觉得自己很卑微、很脆弱。我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即便回到家中,或者在学校跟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愿多说话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三。童年的我,那种性格毫无征兆就消失了,就像太阳下沉而黑夜出现一样不需要理由,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也许是为了让我提高数学成绩,或者是为了让她提高语文成绩,总之,班主任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让她和我坐在一起。

不过,我们并没有交流语文或者数学的学习方法,因为我们都是比较安静的人,不喜欢多说话,即便有话,想说话,也只是在心里长篇大论,却开不了口。然而,心里的话外人又怎么能听见呢?而这并没有阻碍我们的交流,因为她经常在练习本上画画,或者直接在课本上画,画些小花小草之类的,反正挺可爱,她更可爱。一切都被可爱的感觉滋养着。于是,我也跟着画画,绘画生涯的不归路也就从此开始了。

我们一起临摹语文书上的“老牛”,画历史书上的“曹操”,有时,也小心翼翼地嘲笑对方。她叫我猪头,我叫她南瓜。

当时正值雨季。一天中午,雨忽然下得大了,那天赶街子,我就想上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奶奶来赶场。我跑过了中街,着重看卖鸡和鸡蛋的地方,没有见到奶奶,于是我又淋着雨,沿着楼檐下错落起伏的台阶跳着跑着,绕到了新街上,终于在税务局旁边的菜场碰到了奶奶,她正在一把做生意用的大红伞下面躲雨,和一个卖菜的老婆婆说着话。我跳到了她的面前,她惊讶地把我拉来转去,说怎么淋成了这个样子,我笑了笑,说好玩呢,问她有没有钱,给我几块。她又感叹又是对着那位卖菜的老婆婆发笑,从围腰下面掏出了一小把皱皱巴巴的角角钱,“要好多?”她问。我说给个三四块就够了。奶奶找了半天,给我找了七块钱,我说不用这么多,我又不坐车,给我三四块买馒头吃就行了。她不肯,骂了一声,就把钱塞给了我。我拿着钱,没有再说一句话,就笑着跑出了那把大红伞。雨下得很大,我一边跑,一边哭,因为淋着雨,不必忍着,我尽可以大大地哭一场,没有人会发现。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周围很安静,街上很明亮,泪水也干了。我遇到了班上一个皮肤黑黑的男同学,他身上也有些潮湿,不过还是笑我湿透了。我称了两斤小桃子分他吃,我们俩在校门口一边吃桃子,一边晒身上的衣服(我们的衣服都很厚),这时,我那无比可爱的同桌带着三四个同伴,也从街上走来了。她圆圆的脸,温文的步伐,整个人就像当时的阳光一般明亮。

巧的是,她也买了小桃子,就问我买成多少钱,我回答说“两角五一斤啊!”她说她的才买成两角,于是笑我不会买东西,不会讲价。

我们走到了后操场,都大吃了一惊,因为我们的教室,也就是活动板房,被这场大风大雨给糟蹋了。房顶已经塌陷,玻璃碎了一地,门窗东倒西歪。五班的桌椅撑着八班的楼顶,六班的门吻着七班的窗。墙壁中间夹着的塑料泡沫飞了一地,像雪花似的。微风时快时缓,亮白亮白的珍珠泡沫飘得轻,飞得快,即便落在了板房后面的草坪里也还调皮地打转。

我们并没有因为教室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破坏了而伤心,我们很吃惊,不过马上就激动起来了,很兴奋,内心是狂喜的。于是大家跑进去东看西看,说这里被压断了,那里也快被压断了,那里为什么不被压断呢。

雪花飘飘,忽然沾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窘得双手急忙扯下塑料泡沫来。可是那东西沾上去容易,扯下来可不容易。于是大家疯狂地从墙板中扣出泡沫来撒在别人的头发上和衣服上,直到女同学们发现自己很吃亏,假装生气了,我们这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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