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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查的好好的,家怎么就被偷了呢?
虽然景栗嘴上说的是“我家”,可是心里很明确那是李福尔的家,而且她压根儿不知道魂穿世界的“家”长得什么样子。
对此时的她而言,“家”不是一个具体的概念,而是一个抽象的存在,很难代入感情,一时不知该怎么演,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冰山脸的意思——
“确定是我家遭贼了吗?”
林摩斯把所有旧案卷重新锁回保险柜,见她还失神地杵在原地,便说道:“别愣着了,我陪你回去看看情况。”
关键时刻,冰山脸还是有一丢丢人情味的,至少没把这件案子丢给别人处理。
下楼的时候,景栗开始琢磨一件重要的事——
李福尔家有钱吗?被盗损失大吗?
回想资料内容,李福尔的父亲做了一辈子警探,兢兢业业,公正廉洁,家庭属于小康水平,并非大富大贵,不过她的爷爷生前是沪上书画收藏界的名人,留下了不少古画,其中有三幅为稀世珍宝——
南宋画家马远的《岁寒三友图》、明末清初画家名朱耷的《竹石鸳鸯》、扬州八怪之首金农的《墨梅图》。
景栗不懂书画,估量不出这几幅画作的价值,只记得以前在新闻里看过,名家古画的拍卖价动辄就几千万甚至上亿。
她在剧组摔成重伤,得到三百万的赔偿,乍一听挺多的,但在这些古画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恐怕连个边角都买不起。
李福尔的怨灵就附着在那三幅古画上,景栗还从事务所的资料里了解到一件事,怨灵附着的古物,有一个特有的称呼,叫“解怨标的物”。
解怨任务完成,相应的标的物就可以进入阳间流通环节进行买卖。
前一项任务中的古董金瓶,此项任务中的珍奇古画,全都是解怨标的物。
一心二用,难免脚下不稳,景栗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了空,差点摔倒,幸亏冰山脸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怎么连路都走不稳,呆呆地在想什么?”林摩斯表达关心的方式与众不同,无论谁听都像是嫌弃。
“你才呆,你全家都呆!”景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嘴上没好气道:“我家被偷了,连伤感一下都不可以吗?”
小表弟肖然总算是识眼色了一回,主动说:“表哥,把车钥匙给我吧,我来开。”
“李福尔”和林摩斯,婚约期长达七年的未婚夫妻,在夜色冷风之中相隔一米沉默而立,莫名像是一对爱情葬在婚姻坟墓里的七年之痒老夫妻。
坐上车后,肖然询问路线,景栗转述GPS独教授的远程导航内容:“右拐,第二个路口再左拐。”
相当巧的是,林摩斯居然和她罕见地默契了一次,在同一时间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表哥,你常去福尔姐姐家吗?”肖然多嘴多舌的老毛病又犯了。
肖然作为下属,堪称职场反面教材典型,作为表弟,实乃讨打的熊孩子。
林摩斯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拜年的时候去过两次而已。”
景栗不清楚他所说的“两次”是实词还是虚词,反正回数肯定不多。
订婚七年,连去对方家里拜年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们这纸婚约真真是笑话。
突然,独教授发出一声土拨鼠式的刺耳尖叫,景栗的耳鼓膜差点被震裂,她恨不能用毛正式的中西合璧语风吼一句——
htrey弄啥嘞!
“原来的故事里根本没有这场盗窃案,难道是毛正为了报复你而做的吗?”独教授心慌意乱,连连拍桌——
“完了完了完了,如果解怨标的物不幸被毁,咱们事务所全员都会被扣减三十年的寿命!”
景栗身在汽车后座,心却悬在峭壁边缘,离崩溃仅有半步之遥。
部门KPI评比垫底,她倒欠了解怨事务所三年的命,现在可倒好,一番操作猛如虎,欠寿增成三十三。
正在此时,林摩斯说道:“分局送来的地址仅有一个,也就是说整条弄堂只有你家遭了贼,而且他们给出的定性是恶性盗窃案,说明折腾出的动静不小,匪徒声势浩大地偷抢一户普通人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除了毛正那个徇私枉法的混蛋,景栗版李福尔还能得罪谁,百分之两百就是那个人渣!
独教授的姿势比葛优瘫更颓废,他的预感相当不妙:“总部早上9点开始办公,如果明天他们发现李福尔家的古画凭空消失,就说明这一突发事件毁掉了解怨标的物,到时候咱俩也不用再执行什么任务了,直接手拉手上黄泉路,排队等喝孟婆汤吧。
眼下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盗贼的身上,希望他们是目不识丁的粗人,不懂得古画的价值,没有偷走名画,再或者,希望他们是慧眼识宝物的神偷,不会毁掉古画,而是把它们卖给真正的收藏家,只要在解怨标的物在任务期限内完好无损,就算是落到了盗贼的手里,咱们事务所也不用承担责任。”
盗贼靠得住,公猪母猪全都能上树,明天9点很有可能就是景栗的死期。
她的愤怒情绪如火山般大爆发,攥拳怒吼一声:“毛正,老娘要和你拼了!”
开车的肖然被吓了一大跳,方向盘突然一转,差点撞在路旁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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