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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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至今的中国人，与生俱来的有一种大一統观念，而且大家都相信天命在自己这一方势力手中，这也成为王朝末年中原混战分裂不堪却能够迅速统一的理由或者原因之一，所以即使三代之后的春秋战国，即使秦汉末年诸方混战，即使南北分治，即使大唐末年藩镇割据，一但获有实力的一方就会即刻开始统一进程。

古代人就俱有种大一统的意识，后世出台反国家分裂法的时代更是让统一稳定深入人心。生在红旗下长在社会中的李贤前二十年都是乖宝宝，所以下意识的就会排斥自己犯上作乱，让局面动荡的行径，即使他已经事实上开始犯上作乱很长时间了。

李贤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自己也分析过了，即使阮大尚书不配合，自己也能有过五成的希望控制南京中枢。

但心中犹豫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无关现实事实，只关乎内心信仰认同。

镇江的事情，是李贤授意蔡念这么干的，看过征税报告的李贤很想让一些中间阶层吐出一些口中的利益，和小民征收的一斤粮食基本会是他们的口粮，向地主乡绅征收的大概只是余粮，孰轻孰重，李贤还是能区分的。大明的农税规则和几乎没有的商税只养肥了除却小老百姓和朝廷政府之外的所有人。

这让李贤相当不忿。还不错，李贤记得后世是怎样平稳推行一项革新政策的，总设计师在南方画了一个圈嘛——先行试点，行之有效话，以点扩面。

镇江府衙官吏当时跑的差不多了且在城中避难的地主乡绅有很多，又不在交战地带，不怕你投敌叛变，李贤之前在九江就考虑过推行此事，但是阿济格在身侧虎视眈眈，也就没有下定决心干。接到下面反抗严重的报告顿时使得李贤有些逆反的愤怒情绪在孕育。在李贤看来，没有出台后世的土地法就算是对得起这些乡绅地主了，自己麾下七八万大军在旁，你们还敢反抗？于是强令蔡念推行此事。对于嘴里的肉，李贤有点太小看江南乡绅地主的护食决心了——刀不架在脖子上，谁会吐出嘴里的肉？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先把肉咬上一块再吐。

第二天一下午，镇江的报告快马到了扬州。

李贤一看，命人急招阮大铖入内相商。不多时，黄澍也被召入衙门。

在九江也有过一次经历的阮大铖有些哭笑不得，这李贤和李贤的部下都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专抓朝廷派出对的钦差？

不过也好，阮大铖回过头来一想，如若这事成为李贤挥军南京的催化剂的话也不错。

阮大铖决心再加一把火。

黄澍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欣喜，意外是因为这事他从来不知道，欣喜是因为现在被召入衙门表明他正式进入李贤的小圈子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他从阮大铖嘴里的话中听出味道来了，这老货竟是想要自家大帅挥军京师！

这种嘴脸……啊呸！也真是先帝英明神武，有识人之明，宣布永不录用这货！

不过，这事情若成了，自己不是也是有巨大的好处么？黄澍小眼睛眯着盘算着其中的利害得失。

相商直到入夜，也没有个结果，其实决定就在李贤的一念之间，若是干，则挥军南下，若是不干，解甲归田也是一种选择。还是犹犹豫豫的态度出来，嘴都快冒烟的阮大铖回到军营，秘密的去见了护送自己去九江而仍然被看押的数个锦衣卫之一，赵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