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直来直往徐梦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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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失态，林人玉收拾心情，轻咳两声道：“江大家何时学的丹青？看着已算登堂入室了。”

江婉儿在他们边上坐下，好似不在意地随口道：“前些日子那宋道之游历江南，到了江州。”

“宋道之？”林人玉略一沉吟，“可是那着名的丹青妙手浪荡子？”

“自然是他。”江婉儿提到这宋道之，银牙轻咬，眼中也是恨恨。

“丹青妙手？浪荡子？”徐梦古有些好奇。

“这宋道之，乃是当今最负有盛名的画手，有好事者甚至给他冠以画圣的名号。”林人玉解释道，“这人绝艺在身，当今天子几次召他入朝，他却直言不爱荣华，偏要做个红尘中的浪荡子。”

“那倒也潇洒。”徐梦古抚掌赞道。他直觉这人甚是符合他的性格，已有结交之意。

“从此他遍游天下，只宿在烟花巷陌，卧靠温香软玉。”林人玉顿了顿，补充道：“还不给钱。”

“还有这种好事？”徐梦古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看向其余二人，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面容俊朗，本就受女子喜爱，再加上才华横溢，自荐枕席的并不少。”他看了眼江婉儿，又道：“但他也并非饥不择食，能与他欢度良宵的，都是一等一的花魁。而他在离去时，也都会为对方留画一副。”

徐梦古总算明白了：这人画艺超尘，睡得也是名满一地的花魁，所以烟花之地的女子若是能获他的赏识，再得画一副，便是莫大的名声。这样的人，逛青楼自然不需要给钱。他承认自己有些羡慕，甚至还起了效法之心。

“所以婉儿姑娘也想要……”他不知道如何将话继续说下去，自荐枕席什么的，即使当着风尘女子的面，也不太能说得出口。

江婉儿闻言自然知道他接下来的意思，顿时美目圆睁，当即就要开口，但一想到他是随林人玉来的，又忍住了。

“宋道之人虽浪荡，但手底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多少女子都希望他能给自己画上一副，视之为荣。”林人玉忙出声圆场，然后又将头凑近，低声道：“江大家卖艺不卖身。”

这一番动作自然落入了江婉儿的眼里，她扬起头，将修长的脖子挺得笔直：“我前些日子想重金请他来为我画上一副，他偏要我做那事儿。”说到这，她的脸不由一红，“我自然不肯，当即把他赶了出去，事后我越想越不服，便自学起来，谁稀罕他的破画。”她一声轻哼，甚是自得。

徐梦古完全不能将眼前这娇憨的佳人与之前那悲悯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姑娘所言极是，我看姑娘的技艺，已算得上大家手笔了。”他及时出言，不轻不重地送上一句奉承话。

“可跟那浪荡子比起来还差得尚远。”虽然不甘心，江婉儿仍要承认。

“可有宋道之的真迹？”

江婉儿翻了翻白眼，林公子带来的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只有与宋道之睡过的女子才会有他的画，他还三番两次轻贱我。

见对方不答，徐梦古只好接着道：“在下其实也学过几年丹青，听姑娘与林兄这么说，难免起了争胜之心，想借来真迹比较一番。”

江婉儿暗自撇嘴：学过几年也想与宋道之争？她已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