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上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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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琉璃塔出来后，何玄彬便御剑飞到东华山山腰处的上东华区。

这里偶尔有天宗弟子飞进飞出，他们大都认得何玄彬，便停下来笑着给这位大师兄身前的红人打招呼。

何玄彬也一一笑着回应。

他落到一处别墅门前。

这是一座二层半红瓦白墙的小楼，楼前有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子里栽满了月季、玫瑰、蔷薇、牡丹，又有一个别致的秋千。

穿过庭院，径自到了门前。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便笑嘻嘻地进到里面。

大厅是一个贯通一二层的大客厅，上方是栏杆围成的过道，还有一个琉璃做的旋转楼梯落到一层。下方是沙发、茶几，玻璃的茶几上摆着水果和几本书。

墙壁上挂着几幅画。

是四季的花朵，中间还有一副业陆行政图，却是几十年前的格局。

还有两幅字，“天道酬勤”和“功业在我”，端的大方豪迈，落款却是路本哉三字。

何玄彬大大咧咧将自己陷入到沙发上，拿起一个寒果，就要咬一口。

“没削皮呢，怎么还是这么急。”黄鹂一样的声音从楼上响起。

何玄彬仰着头，含着寒果，咧嘴大笑：“星语你洗的寒果，不削皮吃最好。”

他几口咽下嘴里的果肉，起身，展开双臂笑呵呵地迎向走下来的小妇人：“你最近出去走走了吗？”

“出去干什么？被人指指点点？说路本哉的女儿也投敌了？为了荣华富贵，还专门找一个大师兄身边的红人？”小妇人慵懒地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来，嘴里轻描淡写，脸上看不见喜怒。

何玄彬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别人不知道啊，”小妇人路星语坐在何玄彬的身旁，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他手上的寒果，又从茶几下找到一个削皮刀，低头削着果皮。

何玄彬便坐下来搂着她，贱兮兮地笑着：“那就不出去，躲在屋里自得其乐，何必在乎别人。”

路星语笑着果皮，许久，又问：“还出去吗？”

“出去，”何玄彬故意叹口气，“天界下来一个二世祖，叫嚷着要替代大师兄，结果闹出不少事来。这不，又叫了两个金丹弟子下界来撑他，结果又死在江城湖。哎，从此破界多事。”

路星语将寒果削下来一块，伸手塞在何玄彬嘴里：“不是说大师兄一直对江城湖心怀忌惮，这些新下来的人怎么会不听他的话去找江城湖的麻烦？”

何玄彬将果肉咬在嘴里，鼻子趁机猛嗅路星语手指上的清香，也不知是果香还是体香，他摆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我之畏惧，彼之良机，他们啊，总以为大师兄故意留着江城湖非人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扳倒大师兄自然要去找江城湖的麻烦。嘿嘿，却不知道，这江城湖的非人间和天坑的升华者基地，却都藏着危险人物咧。”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又问道：“对了，上次让你们查的黎阳、杨玄等人的信息有结果吗？”

路星语还没回话，楼上便传来另一个咯咯笑的声音：“何胖子你吩咐的事，星语怎么敢不做。这不，这几天她净麻烦我了。”这声音仿佛是出谷黄莺，清脆悦耳。

何玄彬抬起头，没好气道：“芸芸，你怎么在这里？”

“凭什么不在这里，星语是我的，你不在，我不好好一亲芳泽，难不成还让她空守闺房不成？”楼上一个短发女孩笑嘻嘻着，“你家星语我见犹怜，这么好的妹子，你不在家，我不赶紧来，岂不是让人抢先了？”

何玄彬向后一趟，便没好气：“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这么流氓做什么？”

芸芸便笑着不说话。

下一刻，她翻身从二楼跳了下来。

如此高的距离，竟轻飘飘落在地上，她身上是有本事的。

等她抬起头，只见一张鹅蛋脸上，有一双若寒星的眼睛，鼻子翘挺，嘴巴略为单薄。她大大咧咧坐在路星语的另一侧，手一拍便将何玄彬的手从星语腰间赶走。她又故意凑在星语脸上狠狠一吸，惹得伊人娇嗔，便挑衅似的看着何玄彬。

何玄彬只当看不到。

路星语却啐了她一口：“女流氓。”

芸芸笑呵呵着，朝何玄彬挑挑眉。

何玄彬老大不乐意：“芸芸啊，你后宫佳丽三千人，就别跟我抢星语吧。”

芸芸向后一躺，懒洋洋地说：“行啊，你给个痛快话，我就放过星语。不然，我今天要拿星语侍寝。”

何玄彬苦着脸：“没到时候。”

“什么是时候？”芸芸冷道，“你和你那大师兄一样，都是花花肠子，一句实话都没有。”

何玄彬只是苦笑：“芸芸啊，你和大师兄之间的矛盾，就别牵扯到我了。”

“行啊，那我们说正经的，什么时候？”芸芸脸色凝住。

路星语低头将苹果消耗，随手递给何玄彬：“你们两个别争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开始做实验。毕竟，以芸芸你目前的实力，也只是能匹敌一个金丹期的天宗弟子。何胖子哪怕到了金丹期，也比不过他那个大师兄。”

芸芸撇了撇嘴：“你们小两口倒是会说一家话。”

何玄彬咬了一口星语递来的寒果，美滋滋地说：“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无非就是要趁机起义。可是，大师兄是元婴高手不说，单只是那几个金丹弟子，你们就挡不住。更何况，这两界漩涡，随时都能下来几个元婴期的高手，再加上那四位化神期的首座，你们现在，根本赢不了。”

芸芸咬着牙，突然起身看着何玄彬：“如果我说，我想要和升华者联手呢？”

何玄彬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你觉得，你赢了天宗，他们会留你到最后么？更何况，外面世界里可还都有能让你们感染的升华病菌，不除掉这个，你们离不开东海城的。”

芸芸却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不是人了，做了实验，便成了非人的存在。我试过，去外面暴露自己，没有被感染。”

“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实验并挺到最后，”何玄彬反驳，“芸芸，你知道实验死了多少人，连我，当初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你们实力不够。”

不待芸芸反驳，何玄彬便仔细数了数：“十二生肖都是元婴期的高手，哦，他们称之为蓝级，二十八星宿是黄级高手，再加上数不清的橙级升华者，你们要是联合他们，简直就是前门驱虎，后门招狼。到时候人家一狠心，把你们全变成升华者，嘿嘿。”

芸芸脸色难看。

路星语白了何胖子一眼，又将芸芸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只是低声说：“升华者不可靠，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我父亲死之前告诉我哥，说升华者药剂当年被污染了，他们急功近利才造出来升华者这种东西。如今看来，实验里还缺少一些必备的条件，不然，咱们是可以造出来不变异的强化者的。”

“缺了什么？”芸芸冷着一张脸，她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路星语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又不说话了。

何玄彬心道，看来他们私下里还有些事不想他知道。想到这里，他便有些兴致缺缺。

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外来的天宗弟子啊。

就在这时，他突然扭转头去。

门口，一个天宗弟子落在院子外面，恭敬地站在那里大声道：“何师兄，大师兄唤你。”

何玄彬有些疑惑，不知这时候大师兄叫他做什么。

但他还是起身，便对芸芸和星语说道：“我先走了，你们且安心，不要太着急。”

说完，他便径自离开。

路星语起来送他，到门口，又回来坐在沙发上。她看着芸芸：“你和我大哥是在怎么回事？”

芸芸撇撇嘴：“他想试试征服天宗大弟子的女人，不过是男人的小心思罢了。”

路星语脸色不是很好看：“那你还应和着他？”

芸芸撇撇嘴：“大局为重。你哥哥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

路星语嘀咕着：“怕你也想着报复报复那位天宗大弟子啊。”

芸芸冷笑道：“我报复他？哎呦，我的小星语，得了吧，人家高高在上，哪里还记得我。”

路星语摇头。

她自然是知道的，芸芸心里还有他，还一直恨他当年抛弃了她。这也是星语不希望她和自己大哥走太近的缘故。她大哥一厢情愿地以为芸芸是愿意跟他的，殊不知，他不过是被芸芸利用了。

只是，她大哥……

路星语便不想管两人。

都是一路货色，何必让自己在这里烦恼呢。

芸芸又转了话题：“对了，我这边查了查过去的历史，又偷偷翻了翻之前天宗那边整理好的记录，黎阳的身份倒是一清二楚。他是江城人，特务机关的，当年主要保护你父亲的实验机密不被西陆人窃取。后来升华病毒爆发，就死在江城那边。至于杨玄，我却没查到他的任何信息。”

路星语自己咬了一口寒果：“照你这种查法是查不出来的。杨玄手中的佩剑是知我剑，这把剑历史上很有名的。再加上天柱派弃徒的穿着，我倒是从基本小说里查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

芸芸眼睛一亮：“哦，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