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谁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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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金光落在江城湖畔，这次，离的稍稍远了一些。

刘先觉望着远处波澜的江城湖，撇了撇嘴：“一个毫无生气的破湖，值得他武契这么看重？”

风长云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里有那天魔女的余孽，还有几个不知从哪来的奇人异士，武契看重也是常理之中。”

“师父搜集的情报里，也没说这里都有哪些要紧的人，”刘先觉斜着眼看风长云，脸上颇有些调侃，“咱们的小师弟还是嫩了一些。”

风长云便有些不高兴：“刘师弟，注意说话的分寸。”

刘先觉眼里闪过一丝羞恼，但脸上却十分正常：“开玩笑罢了。”

他面对江城湖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嘴里只说了一句：“还请风师兄帮忙护法。”

风长云便手持弯刀小心看着四周。

更远的地方，何玄彬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看着两人，又缩回去。他身材高大，这般躲藏有些难为他了。只是，他仍不放心，艰难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来。这是大师兄先前赐给他的破妄珠，对幻阵十分有效。只是江城湖里那些个阵法却每一个能被这珠子克制的。以至于宝珠蒙尘，始终在他袖子里藏着。

但今日，却刚好可以拿来防身用。

毕竟刘师弟的幻梦大法，却是不知不觉就能让人中招的。

他便小心躲在哪里。

……

“依依，依依……”

小姑娘揉揉眼，从梦里醒来。

只是，自己却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闭上眼，又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大树下面。

“依依，依依……”

还有人在喊她，却不是妈妈的声音。

是谁？

小姑娘好奇地眨眨眼睛。

只是，这是一棵什么树？

她仰起头。

满天星辰，全都是树的叶子。

云朵仿佛树干上点缀的纹路，太阳光如一缕缕丝线，又像是榕树的空气根，一条条垂下来。

“依依，依依……”

声音愈发焦急了。

远处，漆黑世界里，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是谁？

小姑娘有些迷惑。

嘎嘎。

一只巨大的鸟飞了下来，伸开六个小姑娘长的翅膀，将那漆黑全都遮挡下来。

小姑娘认识这鸟，便开心地说：“乌鸦爷爷，咱们又在梦里见面了。”

乌鸦仰起头，十分得意：“嘎嘎，小白，你又做梦了。多好，多好，嘎嘎，在梦里又能和你乌鸦爷爷一起玩耍了。”

小姑娘也很开心。

只是，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她。

“依依，依依……”

一直叫着，锲而不舍。

小姑娘有些迟疑。

乌鸦歪着头，冷笑起来：“嘎嘎，哪里来的，敢到这边来撒野？”

他突然幻化成老者模样，右手向前一推，便有一巨大的手印飞了出去。

轰！

远处黑暗荡尽，无数绚丽的烟花绽放。

老者怕拍手，十分得意：“小白，你看我这一手如何？”

他一扭头，身后却早没了小姑娘的身影。他一怔，旋即有些懊恼：“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快，哎呀，哎呀呀，失算了，早知道早一点解决了。”

老人脸上有些沮丧，嘟囔着，却不知说什么。

旋即，他转身，又化作一只乌鸦，嘎嘎着飞上世界树。

……

依依，依依。

这声音仍在呼唤着。

依依看到自己在一座通天的山下面。

这山仿佛圆柱，一直撑到天际之上。白云也不过遮住了一半的大山。

这是撑天的柱子吗？

小姑娘歪着头，十分好奇。

“依依你来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姑娘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白衣若雪的男子盘膝坐在山脚下，他的面前，飘着一颗深青色的珠子。

“杨玄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小姑娘歪着头，“我记得上次的时候，你在山谷里。咦，这颗珠子是什么珠子，怎么这么好看，依依也想要一颗。”

杨玄抿着嘴，目光深邃地看着这颗珠子：“我不知道，似乎，它和我很熟悉。最近不知为何，它总出现在我的梦里。在这里不停地呼唤我。”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天柱山，这么近，却依旧不可触摸。他知道，这只是他梦中的背景。

小姑娘好奇地打量着珠子。

这珠子浮在半空，上面有许多好看的纹路，不知为何，小姑娘竟然觉得这纹路里藏着许多字来。

她歪着头，嘟嘟囔囔地把这些字一句一句地念出来：“我辈飘零久，偶遇竹屏山。声喧竹林内，剑起浮云颠……咦，这首诗妈妈教过依依，这是古代魏国时溪王徐羿的诗。当时，当时他在竹屏山隐居的时候作的。”

依依低头想了想，突然又高兴地说：“我记起来啦，妈妈说，这首诗是写给一个剑客，叫，叫杨元玄的……”

“元玄？”杨玄低着头念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迷惘，恍惚间，身后的天柱山似乎又清晰了许多。

他们俩谁都没有发现，远处的雾越来越浓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近两人。

刘先觉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昔日的天柱山，据说，那可是破界通往苍穹的通道。而且，眼前这个叫杨玄的，竟然有青色的玲珑珠！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知道的，天柱派如今仅存了一个紫级高手和一个青级高手。

赤橙黄青蓝紫，聚气凝神筑基金丹元婴化神。青级的是一个叫元修的老掌门，紫级的是他的弟子叫谢飘渺。

怎么这里又出现一个？

一定有什么秘密。

刘先觉心中想着，便慢慢摸了过去。

杨玄正在和小姑娘说话，突然一双眼睛朝迷雾里看去。他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前的青色珠子便化成一柄剑，径自朝着远处劈去。

天地之间，不过一抹寒光。

后面的天柱山轰然倒塌，而刘先觉眼中，只有从天际来的一道剑芒。

这，这。

他急忙一个翻身，随手从空中抓了一个梦境就这么钻了进去。

只是终究慢了一步，后背上被那道剑芒扫过，留下深入脊柱的剑痕。

画面一转，刘先觉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还好，在梦里受了伤，身体不会出现伤痕。

更还好，转化了梦境之后，之前的伤痕就没有了。

他心有余悸，勉强站起来。

刚才那一剑，竟让他都觉得难以招架。难不成，那个叫杨玄的，当初真的是元婴高手？

这个秘密，一定得告诉师父。

刘先觉心里思量着。

接下来，他才有闲心打量自己所处的梦境。

……

“依依，依依……”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这一次，她又站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

这条街道，她似乎也曾来过。

当初和妈妈一起来这里喝饮料，还到过二楼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熙攘的人群呢。

只是，这一次她却停在街口的位置。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一旁。他似乎想要进街里，却又有些迟疑。

小姑娘歪着脑袋：“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看了看街道，另一边有浓雾环绕。但他知道，那边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便自言自语起来：“我想到前面，又不想去，就一直在这里。”

小姑娘歪着头，有些不明白。

“依依，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