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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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理。”

方言笑眯眯地道：“还有一件事，小侄近些时日，打算遣人造船出海，届时须路过占城，也能助怀玉一臂之力！”

秦琼微怔：“你要造船出海？”

“海洋里的宝藏数不胜数，从赈灾一事便能看出，陛下英明，盛世到来不过转瞬之事，但凡事皆逃不过盛极而衰的道理，土地兼并乃至穷苦百姓无立锥之地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开拓海外，应迫在眉睫，多少也能开阔士族眼界，令其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不至于盯着大唐这一亩三分地不放手。”

“你考虑得倒是长远，当日在风陵学塾外，你的话陛下已然听了进去，只是造船一事，你最好不要私下为之。”

秦琼双眼微眯，轻描淡写地提醒了一句，方言点头应是：“这是自然，出海航行，一为开阔眼界，二为开疆拓土，三为证地圆说，四为数不尽的宝藏，不论哪一个，皆不是臣僚或士族百姓可以单独染指的。”

秦琼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有你帮衬，你婶娘约莫着能放心许多。”

方言将胸脯拍得震天响，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了起来：“是府上的婢女？按理来说，怀玉知根知底的，不应当如此抗拒才是。”

“不是。”

秦琼微微摇头，叹道：“是赵家村老村正的孙女，是了，便是烧青砖的赵家村，与王家村毗邻。”

“那位姑娘小侄也听说过，小家碧玉，心灵手巧，生得也极为美貌，她既然肯嫁给怀玉做妾，怀玉还抗拒甚么？”

说起这个，秦琼有些羞赧，但他本就脸色蜡黄，是以也看不出来，无奈道：“某与你婶娘相敬如宾，从未起过纳妾的念头，怀玉约莫着是同样的心思。”

这兄弟是糊涂了啊，真该给他丢到后世去，已经被腐败了的方言表示强烈的鄙夷，哼道：“身在福中不知福，秦叔叔，您回府以后，就说小侄明日夜间打算在府里大宴宾客，请怀玉来一趟，保证您和婶娘得偿所愿！”

秦琼登时眉开眼笑起来，笑了一阵，总归觉得在小辈面前如此猥琐不太合适，便矜持着点了点头，两人又低声交谈数句，秦琼心满意足地离去。

……

若文山的草庐结在了风陵山下，依山傍水，清幽寂美，与遍地的作坊隔着老远，与学塾、图书馆也有着一段距离，他在这儿很是惬意，最重要的是，能够时常出入侯府，与方言面对面地交流医术，他医术高超，又不是顽固之人，方言所说的那些医理，他也都能听得进去，并付诸实施，但除了络绎不绝的病人，平时绝对没有人敢与他走得太近，原因便是他现在已经解剖了无数具动物的尸体……

说若文山的名声在方圆数十里能止小儿夜啼绝非夸张，曾经有一位百姓夜半求医，却恰好碰见若文山在昏黄的油灯下一丝不苟地拆解着一只羊的内脏，鲜血淋漓腥味弥漫，当时便吓晕了，所幸被救了回来，从那时候开始，若文山的草庐便是除了医患之外的禁地，同样的，被书院聘为医科先生的他，也是令诸多学子噤若寒蝉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却是吓不到志在学医的吴安，尤其是当他亲眼看见若文山替一头濒死的耕牛缝补被坚石刺破的内脏以后，他登时便惊为天人，课里课外变成了若文山的小迷弟。

这一日，草庐的病人有些多，吴安便过来帮衬，经过多日学习的他，也能够诊断一些小毛病，倒是减轻了若文山不少的压力，待病人走得差不多了，若文山便照例去摆弄动物。

这是一条可怜的猎犬，在山上追兔子时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后腿骨摔得酥碎，当时便晕了过去，被主人抱到草庐里苦苦哀求，若文山便将它放在了手术台上。

轻轻一捏，猎犬便疼地醒了过来，汪汪狂吠，撕心裂肺，幸好有朝夕相伴的主人在一旁安抚，面对着主人希冀的目光，若文山沉吟片刻，笑道：“能接，想办法让这可怜的畜生喝上一碗麻沸汤。”

主人流着泪感激不已。

“麻沸汤？这世上果真还有人能制出麻沸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