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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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秦红霄的说法，在以武入道，跨入神通境界之前，总共有三大境界。

这三大境界，也是凡俗武道的划分方法，分别是磨皮练囊、拉筋生膜、炼骨换血。

席安并非南山伯府的卖身奴仆，因此是有撂挑子不干的权力的。

只是如今世道艰难，想活下来可不容易，伯爵府的规矩虽多，主子的脾气也大，待遇却是不错，至少能混个温饱，因此极少有没签卖身契的下人会离开。

只是席安心里谋算颇多，他如今身怀太上紫霄教的玉符，早晚是要开启这信物，去求仙修行的，在伯府本就待不久。

况且铁虎将自己的一半身家分给了他，那些金银珠宝脱手之后，不仅能够让他腰缠万贯，解决日常花销，即便是耗费极大的练武一事，需要的药材、食材也都有了保障。

他练的伏尸擒拿手，伯府内规矩森严，若是被发现他偷练老爷赐给黑娃的武功，只怕是要受刑。

若是他当时还没将武功练成，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如今铁虎做的案子恐怕已经东窗事发，那赌坊老板必定开始搜查案犯，他还是打算将那批珠宝在黑市出手，里面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货物，倒不至于泄露身份。

换了现银之后，他就打算购买足够的生活资源，再准备伏尸擒拿手修炼必须的药材，直接就去荒山住着，开始修炼这门武功。

唯一头疼的是，他撂挑子不干的事情要是被他爹知道，只怕是天都要塌了。

不仅是因为他爹对南山伯府足够忠诚，希望他也能子承父业，继续干下去。还因为他爹早就有规划，花钱打通一个大管事的关系，升他为马房的小管事，就为这事，他已经省吃俭用好几年了，毕竟儿子的前途重要。

只是席安心不在此，他爹的眼界不够高，可他现在知道了武功的存在，知道那些真正掌握权势的修行众人的存在，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心态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非得闯一闯这条路，无论多么凶险，哪怕是身死也好过在王府做一辈子的奴才，庸庸碌碌渡过余生。

还记得那天，当时面对秦红霄，他问出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若是我由武入道，修成神通境界，是不是在南山伯府的老爷面前，也就是南山伯面前，都能挺起腰杆说话？”他鼓起勇气，眼里充满着憧憬和野心。

然而秦红霄的回答，几乎是颠覆了他的观念。

“一个没落的伯爵罢了，大周这样的爵位封了何止成千上万，更何况是莲州这种偏僻的乡下地方。若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能够半步跨入神通境界，加上修行天赋极好，被太上紫霄教的某位大人物看中，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秦红霄似乎是对南山伯府的存在并不在意，只有在谈到那修行天才蒋宗的时候，才微微动容。

“南山伯府还是破落户？”席安咽了咽口水，几乎不敢相信。

“若是你能够修炼到凡俗武功的巅峰，也就是炼骨换血，那就已经窥探神通境界，虽说晋升的几率百中无一，但也足够让南山伯这样的人物以礼相待。若是半步跨入神通境界，只差一步就能进去，他就得巴结着你。”

“那我要是想抽他女儿，三小姐蒋婧儿的鞭子呢？”席安眼里闪着寒光，想起自己挨的那一顿鞭子，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最是记仇。

“那恐怕也由不得他。”

“若是直接抽成残废呢？”

秦红霄笑了笑，点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心狠手辣，将来在修行界中必定是如鱼得水。不过有蒋宗在，你怕是做不到了。”

那天谈话结束之后，席安想象着若是等到自己飞黄腾达，不光是蒋婧儿那个刁蛮的贱人，还有府里许多欺负过他的人，邱管事，厨房的朱大痣，都得付出代价。

他辞了伯府里马夫的活，在黑市出手了那些金银珠宝，换了八百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实际上那些珠宝的价格还要更高，不过他急于脱手，便折了些价钱。

在城内的时候，他倒也看到了官府张贴的通缉令，通缉那灭门大通赌坊所养小妾一家的凶手。

依照席安所想，那大通赌坊的老板金大通只怕是花了大价钱。

这金大通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无恶不作，手里不知有多少无辜的性命，只是遇上杀回马枪的铁虎。

铁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会遵守祸不及家人的规矩，将他的女人和孩子都被杀了，也算他倒霉。

席安自然知道铁虎不是什么好人，铁虎那天和他见面，说过一句话：“安子，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出来混就是要还的，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我只想着创下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不能名流青史，也要遗臭万年，只是咱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我就是害了自己也总不会害你。将来若是我闯下大祸，连累到你，你立刻和我划清界限，我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拿着这些银子，他在莲州城外的荒山外围，买了一间猎户的简陋的茅屋，开始定居下来，并且花钱让猎人定期送来粮食、蔬菜、肉，这算是解决了最基础的生活需求。

他又依照秘籍里的药房，买了许多人参、黄芪、芝草、蛛卵、蛇毒、蜈蚣、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准备用来修炼武功。

武功是用来杀人的，这是伏尸擒拿手的第一要义，因此所有的武功招式都以尽快毙命敌人为目的。

据说这伏尸擒拿手原本是湘西赶尸道的一门粗浅外门武功，用来给记名弟子打磨肉身的，为进入神通境界做准备。

湘西省位于大周王朝的西南之地，这席安也是清楚的，那里地处偏僻，多巫蛊驱尸的邪门人士，又苦热多毒瘴，加上这赶尸道一听就是邪门宗派，这武功的路数也可想而知。

总体来说，这门武功的风格就是阴冷、邪异、诡谲。

他咬紧牙关，接下来的日子，天不亮就开始修炼，夙兴夜寐。

一开始的磨皮练囊，便是要将浑身上下的皮肤给练的紧实无比，大大增加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依照秘籍里的法门，需要用乱葬岗里的尸体。

用那种受阴气浸润几十年乃至百年不腐烂的白骨，不停击打自己的皮肤，不仅造成瘀伤，更会让阴气入体，损伤肌理，长此以往必定伤及根本。

所以必须要用一些名贵稀有的药材制成独门膏药，敷在伤口之上。

这样练成的皮囊，在秘籍之中被称为阴皮，比寻常的练皮之法更加厉害，能够做到寻常壮汉用普通刀剑砍到皮肤上，只留下白色印子。

这乱葬岗的白骨，倒是害的席安废了不少功夫，因为周围没有乱葬岗。

他最后还是找了算命先生，问出了方圆几十里之内所有阴气重的风水宝地。

他最后挖了某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祖坟，将人家祖爷爷的骨头给挖出来了，又经过药水泡制，成了用来鞭打自己的工具。

经过两个月的修炼，席安开始每天都疼的龇牙咧嘴，浑身都是瘀伤，还会有一种阴冷入骨的痛苦，白天就不停殴打自己，直到晚上才浸泡到木桶之中。

木桶里面都是珍贵的药材制成的黑色浓郁液体，他依照秘籍里的药房配制而成，成分复杂，除了寻常药材之外，甚至有剧毒五毒磨成的粉末，泛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