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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可以用在很多个领域。
就比如眼前,
这对于世上绝大部分人而言属于真正噩梦般的场景,
对于镇北侯府郡主李倩而言,
真的不算什么。
她可能没有李富胜那般极端,一段时间不杀人不感受到血淋淋的热度和粘稠就吃喝不下去,但也绝不会被这些场景给吓到。
毕竟,
三年前的她,就能毫不犹豫地用上千民夫的命做诱饵,去换取一场战争的胜利。
这是一个很果决的女人,历史上,诸多后宫内争宠磨练出来的后宫之主,她们大部分都是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生活中成长起来的,但郡主不同,自小到大的边境荒漠生活,早就将她的.sxs.打得很高很高。
“美么?”
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
郡主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发现自己房间里,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一身酒气的男子,男子的左手,还提着一个酒坛。
这个男子,有一张属于蛮族的脸。
郡主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思索这个男子是谁,所以,回答问题晚了一些。
“美,当然美。”
提着酒坛的男子走到门槛边,几乎就与郡主并排站着,道:
“真的美?”
郡主点点头,坚定道:“被杀的是蛮人,杀人的是我镇北军将士,如何不能算美?”
男子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位蛮族王庭的左谷蠡王?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男子没回答。
“也是有意思,当初你来到我侯府门前,想找我要个说话,其实,我是想出来见见你的,是想给你一个说法的,但被我娘给拦住了,没能让我出来。
后来才知你战死了,尸首还挂在了牌坊那儿,我也就没了和死人说话的兴致。”
“你想,和我说什么?”
当年,沙拓阙石求的,就是一个说法。
郡主似乎真的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所以并未紧张,而是很平静地道:
“我的说法是,难怪蛮族王庭一代不如一代,听祖辈们说过,当年的蛮族,还是能打的,动辄数十万控弦之士可以调动起来,乌云遮日。
现如今,你这位蛮族左谷蠡王,居然就因为自己部族被屠的事儿,特意抛开一切,孤身一人来到侯府门口,就是为了一个说法?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求一个说法,其实也是一种求死。
对于主动求死的人而言,死,其实是一种懦弱和逃避。
蛮族左谷蠡王都只是这种怂样,难怪蛮族越来越不成气候。”
“是啊。”
男子肯定了郡主的话。
但随即,
男子又伸手,指了指前方正在进行的血色屠戮,道:
“但那些血色,一直在折磨着我,困扰着我,让我不得心安。”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事事求得心安?”
“但我想求心安,你先前的那个说法,说的是对的,但你的意思,无非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而已。
燕人强,蛮族弱,若依你的做法,就很有道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本就是天理。”
男子伸手,
直接掐住了郡主的脖子,
郡主的后背贴在了门板上,整个人被提拽了起来,
“这样,是否也是天理?”
郡主呼吸困难,
但嘴角依旧带着嘲讽的笑意,
“只敢在梦中杀人么,懦夫。”
男子的眼睛盯着郡主的脸。
郡主继续道:
“你不该告诉我,这是梦,不该让我打开屋门,看见外面的场景,你以为我会愧疚?你以为我会惊慌?你以为我会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悔恨不已不敢直视?
你错了,
我李倩,
身上流淌着的,是李家的血脉,
莫说在这梦里,
就是在现实里,
你这蛮族死而复生过来想要杀我,
在被你杀之前,
我李倩也不会向你低头,更不会给你任何丁点忏悔。”
……
“嗡!嗡!嗡!嗡!嗡!嗡!”
囚牢内,
沙拓阙石的身体正在不断地颤抖着,
原本清澈的眼眸,开始逐渐被鲜血和浑浊所代替。
在见到这一幕后,
一侧被捏着本体石块的魔丸,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
卧房内,
瞎子忽然放下了饭后刚刚拿起的茶杯,
皱着眉,
闭上了眼睛,
马上道:
“主上,出事儿了。”
“怎么了?”郑凡问道。
“有一股强横的精神力,在咱们府邸里出现了。”
“谁的?”
“魔丸的。”
“魔丸?”
“是他的,没错,他是灵魂体,所以怨念其实就是他的本源,而他也完全可以将怨念转化成类似精神力的介质发散出去。
只不过,魔丸的怨念这次好像很足的样子,过分的足。”
瞎子不知道的是,沙拓阙石将自己的僵尸煞气和怨念都灌输入了魔丸的体内,再借由魔丸转化发散出去。
魔丸在此时,已经由搅屎棍变成了路由器。
“所以,他现在是在干嘛?”郑凡问道。
“属下可以尝试进去看看,到底是熟人,应该不会抗拒我。”
说完,
瞎子沉默下来。
……
“呼……”
此时,
画面正好定格在这里。
沙拓阙石的手,掐着郡主的脖子。
因为郡主的话语,让这里的画面,都开始产生了闪动崩塌的趋势。
因为另一头的地下室里,沙拓阙石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抑制不住本能地躁动,即将彻底破棺而出。
瞎子进来时,在隔间。
因为这里是精神世界,每个人所呈现的模样,都是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定义。
就比如沙拓阙石的装束,就是他临死前的装束。
而瞎子则是一身暗红色的卫衣,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的脸。
在《瞎子北》的漫画中,瞎子一直是以这种形象示人,并非只有郑凡这种画师宅男喜欢卫衣这种可以保护自己的装束。
所以,
在画面中,
当郡主和沙拓阙石对峙时,
隔壁房间里,
走出来一个身着西域番人所着服饰的男子。
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郡主此时很痛苦,因为被掐着,但因为梦没有结束,所以她只能持续感受着这种窒息感。
但你可以说这个女人很刁蛮,很任性,但她的刁蛮与任性的层次,并非是那种普通大家小姐的层次。
她可以刁蛮到视人命如草芥,可以任性到,无惧这一场恐怖的梦魇。
所以,
当她看见走出来的瞎子时,
居然发出一声笑哼,
“我的梦里,怎么还会出现一个番奴?”
番奴,
是燕人对西域来人的蔑称,除了少数有名分有地位的类似使臣一般的存在,其余绝大部分西域来人在燕国都从事着“杂技”,还有不少西域来的女番奴则在红帐子里谋生。
瞎子就站在那儿,
没说话,
只是在静静地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
瞎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变了个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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