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为祸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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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江南万里的西北塞外，狭长的河西走廊到了西端，绵延不绝的鸣沙山吸引着无数虔诚的信众前来顶礼膜拜，来往的商队驻足观瞻，文人雅士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数百年来，陡峭的石壁上凿出一个个洞窟，一尊尊栩栩如生的佛像陈列其中，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壁画延展开来。

“简直是不可思议！”元始天尊化身为一个道士，站在一副壁画前，对身边同样道士打扮的灵宝天尊叹道。

灵宝叹道：“这荒漠之中竟有这么一处地方，真是奇迹。这莫高窟可谓是这千里河西的一颗明珠。这得花费多少代人的心血啊！在这一点，我们道门不得不服，远没这份虔诚，也没这个意志。”

元始微微一笑。二人游览完整个莫高窟后，驾云回到了玉京金阙。

金蝉子也离开正驾云西归五行山，半空中碰见珈蓝神和当值的功曹，他们守在云端，都认得金蝉子，向他行礼。金蝉子和那值日的功曹略客套了一番，便问珈蓝神道：“你天天在这守着？”

“回菩萨的话，小僧平日都是如此。但有去寺里祈愿的，就尽力替他了却心愿。若是遇到那善男信女遭灾逢难的，就设法搭救。”

金蝉子笑道：“若果真如你所言，你年年的考评肯定是一等的。”

“惭愧！去年这里还有水怪出来作祟，记了几次过。”

“水怪可曾擒获？”

“菩萨放心，已经擒获了。这多亏了功曹道友的相助。”

金蝉子对值日功曹道：“多谢你对佛门出手相助。”

值日功曹道：“菩萨这是哪里的话。说到底，这也是小神分内的事。更何况玉帝早有明诏，凡佛门之事，我们必须全力相助。对菩萨您，更要万分敬重，唯命是从。”

金蝉子感慨道：“多亏了玉帝和众神相助，我佛门在东土才有今日之盛。”

“菩萨言重了。当年若不是您独臂擎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您对天廷实有再造之恩。”

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静静地坐着出神。二人自敦煌回来后，又召见了后土娘娘，以及东岳、中岳、南岳大帝，询问了佛教在各处的情形。众神告退后，他们心情很沉重，不知坐了多久。

灵宝天尊道：“真是触目惊心哪！才一百多年的功夫，该怎么办？要细细地商议才是啊！”

“商议什么？你打算遏制他们不成？”

灵宝意外地看着他。

元始继续道：“自永平求法又来，两教磕磕碰碰了几百年。他们师徒二人两度救天廷于危难之中，此时再去遏制他们，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是啊，我们好歹得顾忌玉帝的颜面和天廷的威信，而且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其实佛门有许多地方是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的。”

“人除了信奉天地、鬼神之外，还要在精神上有所依托，这种依托是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以外的。因为人活于世，会有许多意念的困扰。佛学主攻此道，我们却有所欠缺。应该让道众修行时，不要一心只想着炼丹成仙，还要追寻大道才是。”

灵宝痛心疾首道：“道学创立之初，何尝不是为了追寻大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可后来世人痴迷于长生之术，才演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首要的不是与佛教争长论短，而是完善革新自己。”

“的确如此，回头我就着手办这件事。可即便如此，如今这东土的局面……”

元始天尊谈谈笑道：“看似繁花似锦，其实为祸不远。你不觉得他们如今的盛势有些病态吗？”

灵宝想了想道：“这倒是，都快成一害了。”

元始继续道：“根基尚不十分牢固，发展的如此迅猛，如同一株快速长高的大树，一遇风雨，就禁不住了。”

灵宝顿觉大慰，言道：“黄巾之乱时，我教何尝不是烈火烹油一般。如今佛教的态势和我们当年相比，可以说是有增无减。你说的对，根本不用我们出手。”

“在东土这个地方。教派若是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也就为祸不远了。”

五行山下，悟空正吃着金蝉子自江南带来的点心，听金蝉子讲述这次的见闻。

悟空道：“人们敬佛礼佛本是好事，现在反倒往歪路上走。”

金蝉子道：“简直可以说是为害人间了。”

悟空咂摸道：“我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看是自取其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