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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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德星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道：“这石壁上的话和你有关，还有你的琵琶。”

钟离秋目瞪口呆，失声道：“什么，女娲娘娘留的话里说到了我？”绮云咬着下唇，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自眼角流出。

钟离秋：“那……那这上面都怎么说的？”

水德星君道：“伏羲推演创立了八卦。女娲娘娘是他妹妹，自然也精通占卜预测。这山壁上说的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之后，预测出终有一天，那补天的五彩石会被撞碎，那时就没有能炼石补天的人了。想到如今这样的场景，她心痛不已，泪水滴在地上。泪水滴落的地方，神奇的长出了一株梧桐树，树顶处有一根树枝好像有魂魄一般，向她招手。她折下那根梧桐枝，整株梧桐树顷刻间便凋零了。她一番推演之下，惊喜地发现这根梧桐枝就是再次补天的转机。她吩咐自己身边的一只神鸟，守护着这根梧桐枝。若干年后，待人间有怪兽祸乱人间的时候，就衔着梧桐枝去解救人们脱离苦难。还教会它咒语，到时梧桐枝就会变作琵琶，弹奏琵琶方可令怪兽沉睡。又交代些关于琵琶的事，总之琵琶会有它的新主人。到了天再次破开的时候，琵琶的新主人会自己带着琵琶来到不周山顶。”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钟离秋怔怔地问道：“然后呢？”

水德星君用很低沉地声调言道：“念动上面的几句咒语，你会和琵琶合而为一，将天补上。”

钟离秋怔住了。

绮云终于哭了出来，她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泪水，骂水德星君道：“你胡扯！你们天宫那么多神仙，凭什么让我姐姐拿命去补天。老百姓奉养你们有什么用？平时养尊处优，出了事自己弄不了了，就让一个弱女子去抗。说什么女娲的预言，都是你们瞎编的。你们还要不要脸了？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们就一头撞死算了。我们不管这事，大不了补不上天，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水德星君道：“姑娘，你骂得很对，这的确是我们无能。可要是需要我们用命补天，我们肯定去。可我们就是死了，也无济于事。”

“钟离姑娘，世间生灵的性命是命，你一个人的性命也是命。如果我们说出什么以世间苍生为重之类的话，那就是不仁不义。即便我们是神仙，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做出自我牺牲，更不能加以置喙。如今事实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你自己决定吧！”

钟离秋脑子里一片混沌，脸色惨白，手脚冰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宿命。心里忽然透出一丝光亮，闪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庞。是他！他还在等着自己回去。自己还要守着他，等到他从五行山下出来后，去过那令人神往的生活。

绮云解下她身上装琵琶的的包袱，扔到水德星君怀里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们走了。”说完，便揽着钟离秋的胳膊朝外走。水德星君接过包袱，一言不发。钟离秋任由她拉着往前走。可是没走多远，U.ｕknsｈｕ.ｍ到了一块山崖旁，钟离秋便止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切似乎昭示着——这个世界仿佛已经到了末日。她看到不周山下，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姿态走向他们共同的归宿。

这个世界在毁灭！

泪水奔涌而出，她感到心里一阵阵绞痛。绮云边拉她边哭喊。

她怔怔道：“绮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绮云哭得瘫倒在地，渐渐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她蹲下给绮云擦了把泪水道：“好妹妹，姐姐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以后……以后你自己保重。”绮云拥到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另外，你告诉他，我……我对不起他，看不到他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要先他而去了。让他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忘掉我们的约定，也忘了我吧！”她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

绮云泣道：“不，要死我陪你一起死。我也不回去了。”

钟离秋拍了拍她，分开她的双臂。从水德星君手里接过符咒，看了一遍，解开包袱，取出琵琶，念了一遍咒语。琵琶缓缓地飘入空中，通体都在发光。它的正下方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圈，似乎正在召唤钟离秋进去。钟离秋缓缓走过去，还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转过头来，最后瞥了一眼这个世界，浅浅的一笑。

随之迈出了最后一步。她化为一缕香魂，飞入琵琶。琵琶转瞬便成了一块巨大的五彩灵石。五彩灵石缓缓地上飞，迎着天河水的激流，堵住了那个缺口，慢慢融合，最后和整个天空浑然一体了。

天，终于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