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言 道州花灯伴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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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世之时，道州曾是兵家要地，这里展开过许许多多的纷争，与此同时，无眼刀剑也夺取数不胜数无辜之人的性命。

小孩一个人缩在一粒米也没有的米缸里，随后，外面来了很多很多沉重的脚步声。

他听见，爸爸的哀求和妈妈的抽泣，他忍住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内心一直平复着心情：没事的，没事的。

随着两道刀光划过，夜里是那么寂静，脚步声消失得很远，很久了。

那男孩小心翼翼掀开盖住米缸的木板，大粒大粒的汗珠掉在地上，和地上流的血交融在一起。

天没有下雨，没有惊雷，茅草屋里面躺着那两具尸体，男孩不想哭，但是泪就是忍不住。

他受不了了，捂住嘴抽噎了一整晚，然而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生活在乱世的可悲少年。

他翻箱倒柜的找那群官兵没有找到的东西，他仔细的在散落一地的物件中，撕开那副不起眼的杂画，落下一本剑谱。

男孩初长成少年，拜入一铁匠学习打铁造剑，他十几岁那双手是对剑最亲密的一双手，甚至师傅都夸他以后会是个好铁匠。

他努力，他没钱上得起学堂，甚至连偶尔路过看看学堂也会遭受富家子弟的冷眼。

他害怕，他生活在那个时代最底层，混迹着黑暗和光明的交界区。

“喂，小铁匠，你会修东西不？！”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到他面前胆小的问道。

他并没有同情她，冷着脸回绝道“不修，也不会修。”

女孩失落的走开了铁匠铺，少年看着她那失落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第二次，那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再次路过，并不是来找少年修东西，而是眼眶中多了几分凄凉和疲倦。

少年内心一揪，叫住她，“你等等，你上次来准备修什么？”

女孩流下一行泪，从补丁兜里面拿出一块粗糙的手帕，里面包裹着一只破碎而又闪闪发亮的银镯子。

“你这。。。我的的确确修不了，我是铁匠，不是银匠。”少年无奈说道。

“娘因为生病昨天走了，爹嫌我太吵了，就把我赶出来了，这是娘生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本想上次补好给她高兴高兴，但是我没钱去银匠哪里做，索性才问你能不能补修。”小女孩用胳膊拂去泪水，搞得脸上花兮兮的。

或许是身世一样，少年放下铁锤，脱下那乌黑缠着手的布条，让本怎么不干净的手在身子上的衣服蹭了蹭，才显得干净许多。

少年走进屋里面，在自己唯一的一张小床下面找到个木盒，那里面有几十文钱，是少年拿来锻造剑正在存的积蓄，少年捧着钱放进女孩的手中。

女孩胆颤的抖着手结果男孩给的钱，泪水一粒又一粒往地上灌。

“鹭鸶谢谢哥哥，谢谢哥哥，谢谢……”说着说着，女孩便把头低了下来，泪水落得更快了。

少年对女孩说道“这钱你先拿着，我也不着急要，等你长大再还也没事，先去把银镯子修好了再说吧。”

……

二十五岁。

“哥哥，我在织衣坊里面工作了，那里面的师傅把我收着了，说我可能干了，好久我也给哥哥偷偷做一件衣服。”

女孩长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凡，自从当初给她修银镯子的钱之后，她就有事没事往铁匠这里跑来。

铁匠抬头看她，说道“我不需要，我有衣服穿，你先给你自己做吧。”

鹭鸶点了点头，问道“哥哥，你陪我赏花吧，我听邻居说城外的花田最美了。”

铁匠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铁匠铺关上一天门，铁匠陪着鹭鸶在花田中转了两圈，顺便陪她吃了吃难以尝到的糕点。

夜幕快笼罩整片大地，草儿弯下腰来准备歇息了，萤火虫星星点灯密布上空闪耀。

鹭鸶望着铁匠痴痴说道“哥哥，我想嫁人了。”

铁匠不解风情般问道“有喜欢的了吗？”

鹭鸶点了点头，露出两个小酒窝，笑道“有了啊，喜欢了快十年了。”

铁匠自然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接着说道“我就不想娶人，我仇还没有报，我要成为天底下最有名的侠士，把我失去的一点点拿回来。”

鹭鸶愣住了，但不管铁匠做什么决定，她还是会傻傻的点头。

他放弃了铁匠这个身份，正式入道门，道号擎天，成为千里竹林那时代最出色的道士，力压武当山一头，让千里竹林这个小门派瞬间成为江湖中人人敬畏的存在。

鹭鸶和他注定是不同世界不同的人，他也明白，鹭鸶也明白，自此，鹭鸶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哥哥，那你想娶我吗？”

“不想结婚，即使成亲我也想娶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