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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根的事,你莫急,让他在里头,反正不大事,就吃个苦!”
“爸怎么说?不肯吗?”
“莫说他,两个钱,跟命一样!”
母女之间,有与身俱来的默契,三两句话,便知道结果。同时,孩子的躁动与哭声填补了原本应该属于的沉默时间,这让养育了三儿五女的外婆有了新的关注点。
外婆那知冷知热的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赶紧接过孩子,埋怨了一句:
“你怎么带孩子?正发着高烧哩!快去拿毛巾来。”
多么漫长的夜,多么焦躁不安的忙碌,依然无法平复那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双塔村离镇上卫生院可远了,有好五里路。母女两个只能用一件厚实的军大衣裹着孩子,出了门,在这个惊蛰时节还未到来的寒夜,敲响了村里唯一一个能治头疼脑热的土郎中——吴大头的大门。
孩子生病事大,又是同村人,尽管天冷夜寒,可吴大头并不太在意这些,也就多披一件灰白袄衣御寒的事,他搬出医药箱,诊治后替孩子打了针,开了副药嘱咐了一番。
末了之后,费用便是外婆掏了一块七毛钱,好一阵千恩万谢离开了吴大头家,外婆将手里剩下的一堆钱塞进裹着孩子的大军衣里。有一元两元的、有两毛五毛的、有一分五分的,虽然不多,但在袁英珍这里,却仿佛雪中送炭。
本打算主张倔强一回的袁英珍,可在孩子外婆几句如同掏心窝子般的软话后,这个二十来岁的母亲,看着怀里已经沉沉入睡的孩子,将钱攥紧在手里,趁着茫茫黑夜,湿润了一次双眼。
时间不急也不快,转眼就是两年过去,这两年里,袁英珍艰难的过活着,她不愿向孩子外公开口,孩子的外公也只是靠在家里的木椅上,不闻不问。
只是,林君直的奶奶每况愈下,不知何时起,眼睛开始看不太清东西,能坐在大门口一整天不说话,直到袁英珍回来,才肯让扶着进屋,时不时念叨几句不着边际的糊涂话。
林君直长成了一个双眼灵动的小儿,也似乎由于经常被母亲用布袋背缠在身上,走过田埂山野,见多了飞虫青草,慢慢习惯了荆棘里的恐怖,也不再惧怕张牙舞爪的蚂蚱,更是喜欢用欢乐的眼神去追逐那些翩翩起舞的小飞蛾。
有那么一个秋天,广阔的稻田间,一片青绿泛黄,阵阵清凉的风呼啸而过,仿佛在招摇中成熟。也许过些天就可以收割了,原本是男人来开渠放水,做秋收的准备,可袁英珍不得不自己来。
于是,林君直被安置在田埂草头处,可这小儿,却是喜欢爬起身来,面朝母亲,蹒跚行步,然而只需要一根枯草,便能将他绊倒。稚嫩的皮肤,被水稻桔梗划过,一声响亮的嚎哭直冲云霄。其实,那不过轻微的疼痛,手臂上的痕印,也并不是那么触目惊心,年幼的小儿只是期待母亲将他背起,趴在那熟悉温暖的地方。
袁英珍听到哭声,扔下锄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拎起孩子,见不大事,语气故作严厉,指着自己一身泥土,训斥孩子不得胡闹,万一弄脏了你的衣服,又要洗,想累死你的娘呀!
林君直就是这样,在慈母严厉的目光下,度过了留不住记忆的幼儿时期。当他开始拥有模糊记忆的时候,也便是林成根两年后牢改回来,父亲的影子,只留下一抹远行的背影。
娘亲告诉他,你爸这是去外地打工赚钱!
在当时的双塔村,外出打工,.sho是一件具有争议的事情,充满着不靠谱与不真实。林成根的外出,在众多人眼中来看,更多的是逃避,无论是谁,脊梁骨再正,牢改犯的名号,也会压垮他。
就这样,春去秋来又几年,双塔村仿佛依旧未变,然而,林成根却会在每个除夕之夜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并完全不会在意自己曾经牢改犯的名号,穿着相比村民们,比较另类的服装,在村口高谈阔论,讲述着外面,无比惊奇的世界。
同时,林成根总能把袁英珍借左邻右舍的十块二十,亲自送上门毫不眨眼的还掉,尽管他并没有在外面世界存下多少钱,哪怕还清了后,只剩五十块过年,也总是在前门后院喇叭般的谈笑风生,毫不吝啬他的欢乐。
袁英珍也终于知道林成根在外面一个月能挣到七八十块,但拿回家的只有那么小可怜的三两百,顿时来气,怨骂他不懂珍惜,并强调来年开春后,也要一起外出。
林成根拗不过经历了这些年苦难的袁英珍,便同意了。
从此,林奶奶便暂时搬去了大女儿家,林君直则送到了外婆家!
那一年,林君直才七岁,在春蕾萌芽的老梨树下,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爹娘挎着行囊的背影,哪怕外婆一旁嘱咐他,快跟爸妈说声再见,他都木讷依旧,哑口无言。
只有在袁英珍回首那刻,说出的一句:“外头冷死哩,快进屋去,好好听外婆的话!”
林君直才觉得心里一酸,抬起手臂,撇过头,躲着人,抹去了一把无端端流出的泪水,再看爹娘时候,却是模糊地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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