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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王冲身穿锦衣,手执羽扇,黑发上还特意别了一朵大红花。
这朵红花,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主动送给他的,他也不好拒绝,只能蹲下身,让那四五岁的小姑娘将花插在头上。
而他身后,黑蛋身穿短褂,袒露粗壮的双臂,肌肉隆起,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个残忍的狗腿子。
“主人……这里好可怕,我能不能回第五区?”
黑蛋强装镇定,仰首挺胸,双眼怒瞪前方。
然而实际上,他却心虚的很,过往之人,不乏化神上真,那一道道恐怖的气息刮在他身上,就像一柄柄尖刀在他心坎划过,令他忍不住心脏收缩,血液倒流,脑袋空白一片。
“黑蛋,难道你想一辈子在那符箓店里打工?制作空白符箓?”
王冲头也不回,羽扇一挥,锦衣微扬,就如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辰。
霎时间,花船边缘的栏杆上便倚满了佳人,红唇如火,媚眼如丝,俏丽的盯着王冲,根本无法挪开双眼。
“主人……我觉得,还是打工好。”
一下子被如此多的女子盯着,黑蛋更不自在了,连嘴唇都微微发白,眼神也是一晃,变得不再凶恶。
“迂腐。”
王冲心中叹了口气,终于来到明月楼前。
他驻足不动,凝望船上的莺莺燕燕,明月楼栏杆前招呼客人的女子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全都急匆匆的跑下来,将他围在中央。
“这位公子,看你有点面生,是不是第一次来明月江?”
“这位公子,你好俊啊,不如去小妹的房间,尝尝小妹窖藏千年的灵酒,冰火两重天。”
“这位公子,陪陪姐姐吧,姐姐不收钱,技术还精湛,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这位公子,不如你我琴箫和鸣一曲,你弹琴,我吹箫?”
……
一个个俏丽的舞女不断拉扯着王冲的手臂,十几双灵活白皙的小手在王冲身上乱摸,就连王冲特意戴着头顶上的那朵大红花都被某个舞女眼疾手快的夺了去,插在自己胸前。
“咳咳。”
王冲轻咳一声,好不容易从一群舞女中挤了出来,他躲在黑蛋身后,沙哑着嗓子:“几位姐姐,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动脚。”
他望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嘴角微有些抽搐。
“行了,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不用招呼客人啊?”
花船上,一位身穿绿裙的女子忽然从船舱中踱步而出,对着舞女们呵斥道。
还准备冲向王冲的一群舞女当即停下脚步,嗔怨的看了眼绿裙女子,然后依依不舍的上船,依靠栏杆,挥舞手中绣帕,继续招呼客人。
只是那目光,却总是不自觉扫过王冲,带着一丝丝不加掩饰的炙热。
绿裙女子看向王冲,面带笑意:“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王冲对着绿裙女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听说明月楼将举办江畔诗会,慕名而来,不知在下是否有资格参加这一盛会?”
“这是自然。”
绿裙女子一脸热情,亲自下船,挽着王冲的手臂将王冲迎上了船。
若是别的男人想登上明月楼,参加江畔诗会,不仅需要看身份和地位,更要缴纳一千星币。
但王冲显然是不同的,从他出现在明月江畔,他便被明月楼中的几位花魁盯上了。
不来明月楼前还好,既然来了,那哪能放过?
远处的路人望着这一幕,不禁议论:“那人是谁?竟连紫衣姑娘的贴身婢女都被惊动了?”
“不知道。但观其身形,仅是一个背影,便让人自惭形秽,这般人物,引人瞩目也算正常。”
“我混迹星海会三千年,连天尊都见过数位。但论风姿,和那人相比,依旧相差甚远。”
人群倒吸一口冷气,犹豫之间,甚至不敢靠近明月楼。
同为男人,和这般人物站在一起,就是种悲哀!
……
王冲让黑蛋留在甲板自己玩耍,便跟在绿萝身后,向花船顶部走去。
“公子,绿萝还不知您的名讳呢?”
绿萝挽着王冲的手臂,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娇媚的声音就像是小猫轻挠一般,让人酥麻难耐,轻松愉悦。
她面染红霞,双颊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甚至不敢直视王冲,余光每每瞥到王冲的侧脸,便觉呼吸一滞,连大脑都变成了空白。
似乎……已被王冲身上散发的阳刚之气所慑服……
甲板上,几个被绿萝赶走的舞女看着这一幕,嘟着嘴,满脸愤怒。
“哼,看那小浪蹄子,不就仗着楼主的青睐吗?凭什么让我们离开,她自己独占那位公子?”
“是啊,你看她,挤在那位公子身边,恨不得将身子都融化进去,真给我们明月楼丢脸!旁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明月楼是什么风月场所哩!”
“姐姐说的对,我们明月楼卖艺不卖身,看那小浪蹄子的样子,只怕恨不得将自己脱光了送到那位公子的床上去!”
“倒是便宜了那小浪蹄子。”
舞女们叽叽喳喳,都忘了继续招呼岸上的客人。
“绿萝姑娘,在下王玄。”
“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还真是好名字。”
绿萝轻叹,明亮的眸中带着一抹崇拜。
王冲舞扇的手臂微微一滞,旋即不动声色的说道:“姑娘谬赞了。”
“公子太谦虚了。”
绿萝眼中的崇拜之色更甚了。
“绿萝姑娘,本人初来乍到,第一次来到星海会,不知这江畔诗会是何规矩?”
王冲不动声色的问。
绿萝捂嘴轻笑,踮起脚点附在王冲耳边,轻声道:“我们卖艺的,哪有什么规矩?公子尽情发挥便是,我相信,公子定能得偿所愿。”
“是吗?”
王冲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明月楼最顶楼。
明月楼高七层,站在此地,低头便可俯瞰辽阔江景,甚至可以眺望第一区最热闹的几个地段。
然而此时,上来之人却无半分一览众山小的心情,反而全都端坐桌前,一动不动的望着台上的女子。
女子身穿泼墨长裙,勾勒出美好的弧度,俏丽的脸蛋像是天工雕琢,挑不出一丝瑕疵。
素白的五指间拨弄着琴弦,诉说着淡淡的愁意。
乍一看,就像是画中走出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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