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强龙难压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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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若灵陪着冯雨烟在院中散步，她们瞥见朱伯拿着一把扫帚，立于院子一隅。

张若灵略一思忖，走过去道：“朱伯，前面的刺史离任时，没说有什么公务要交代的吗？”

“没……没有咧！”

张若灵点点头不再说话，与冯雨烟朝着前院走去。

刚到前厅，就听到李顺在与杨坚说话：“国公，采买出去买东西，大都吃了闭门羹。人家不是不肯卖，就是把价抬得高高的。结果，只逮住个卖青菜的，连人和一担菜都进了府衙厨房。”

“唉，那个刘二也太小人之见了。这么着，就能把人吓倒？”杨坚不以为意地笑问道：“我们带路上吃的粮还有没有？”

“大概还能吃个三几天吧。”

“那就行了呗。”

张若灵与冯雨烟相视一眼，若有所思。

早膳后，已经听到消息的兵府仪同樊伟，即来登门拜访到任的刺史和开府大将军杨坚。

兵府的长官是开府，其副职叫仪同。杨坚被任命为刺史的同时，还被委任为开府大将军，所以．他亦是随州府兵的当然统帅。一有战事，他就要率军前往参战。

仪同樊伟，年近天命，原是杨忠的老部下，若论年龄，是杨坚的长辈。但在杨坚的书房里，老成执重的樊伟却硬是不肯坐主位，因为论职务，他是下级。一阵寒暄之后，杨坚就单刀直入地把话题转到了那位骠骑将军郑云飞的身上。

“噢？大将军初来乍到，就知道此人了？”樊伟颇感意外地沉吟片刻，说：“此人不好对付，他是本地一霸！”

“仪同大人，身经百战，手握兵权，也这样说话？”

“呃，不要轻看他是个瘸子。此人在随州称霸多年，盘根错节，手下有十二金刚，你即使把这瘸子灭了，十二金刚中又会冒出一个来取代他。真是个斩都斩不掉、甩都甩不脱的邪魔呢！他的职位、功劳虽远不及令尊，可曾因是太祖手下的一员干将，至今上面还有人为其撑着腰，所以谁都惧他三分！”

“你知不知道上面为其撑腰的是谁？”

“当今圣上之胞弟、卫国公宇文直，据说还有柱国大将军尉迟迥。”樊伟道：“几天前，卫国公到襄州任总管，这位骠骑将军还瘸着条腿前去拜会。据说还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去年，我的军队缺粮，卫国公知道了，给他打了个招呼，瘸子一次就给了三十万斤粮食。”

“他一个小坞堡一次能拿出这多粮？”

“由此可见，他占了随州多少好田好地。”

“那，这个毒痈如不剔除，随州还有宁日？”

“难，难。其实，前任刺史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可结果呢，还不是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最后，只好饮恨挂冠而去。”仪同樊伟摇头叹息，忽然定睛直视杨坚，“看得出，刺史血气方刚，是想为民除害？”

“其实，我何尝不想韬光养晦，得过且过呢。”杨坚语调凝重地道，“可圣上既然把我放到此位置上，总不能见事不管，光绕着走吧？”

“刺史之秉性竟和令尊一样！樊伟老矣，已不能为你两肋插刀了。这样吧，过去，我是您父之属下，当下又为刺史之属下，这支府兵连同樊伟，听凭您的调遣，这我做得到。”

“好，我想听的就是这句话。”杨坚紧拉仪同的手，说，“其实，我一个外地人，并不想和地头蛇较劲。可初来乍到，就吃了个下马威，又听陈老板、小乐子和你之介绍，我不能不提防点呢。”

说话间，只听房外有响动，杨坚问：“谁？”

“是我。”书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朱伯提着一只陶壶进房。“小的见仪同大人来了，泡了一壶茶。”

“唔，你去吧。”杨坚接过陶壶，一摸壶壁，己不甚烫了。他禁不住望了一眼老头佝偻的背影……

樊伟走后，杨坚眉头紧皱，想着如何尽快在随州站住脚，可却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理也理不清楚。

正在此时，杨坚瞥见院中张若灵与冯雨烟的身影，不由笑道：“有这么个女诸葛在身边，我还在这愁什么？”

此时的杨坚不由暗暗佩服起自己的夫人独孤伽罗了，当初独孤伽罗将张若灵请到府中，让张若灵陪同杨坚一起去随州上任，杨坚还责怪她多事。现在看来，还是独孤伽罗有先见之明，恐怕她早就想到随州赴任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冯姑娘，若灵姑娘，你们准备何时启程，我也好替你们提前准备准备！”杨坚笑着问道。

“隋国公这是催着我们走吗？”张若灵也是淡淡笑道。

杨坚刚要解释，却听张若灵又说道：“本来我已经与雨烟姐姐商量好了，先留下来帮你把眼前的难事解决了，待此处事了，我们再离开。现在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

杨坚听罢，赶忙道：“怎么会呢？我可是求之不得呀。说实话，若灵姑娘，我现在可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呀！”

张若灵却似胸有成竹：“其实，此事并非隋国公想的那么复杂，先搞清楚状况，我们再对症下药。”

……

当日下午，樊伟派人送来粮油菜肴。第二日，杨坚率李顺回访了兵府，并和府内将领见面。在兵府用膳后，还到随州城转悠了一趟。